他安慰道:“逝者已矣,她既是为你牺牲,定不想你为此牵绊一生。”
哥舒夜雪悲然望着他,感叹道:“你和她说的话真的很像。她反复告诉我,她活着是一种罪孽,只是没有寻死的勇气,是我帮了她一把。可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她和我们家已种下很深的羁绊,小时候她替我梳头时便常说,很想看见我嫁人生子,她怎么舍得死呢!”
楚怀瑾忍不住落泪,长辈之心常在儿女,即便是傀儡也如此。
“夜雪,这世道轮回,冥冥中已有定数,你不必过分伤心。你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她虽然不在了,可你还可以为她做许多事,比如替她走遍这万里河山,替她好好活着。”
哥舒夜雪听他鼓励自己,忽然身子一颤,摇了摇头,说:“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怀瑾,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怀瑾凝望着她,心中十分担忧,她现在如此伤心,若留她一个人,不知可否挨得过去?
哥舒夜雪抹去了眼泪,强作坚强地说:“墨莲说他想见你,你去找他吧。我……我就在此地等你。”
楚怀瑾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牵过她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吧。”
哥舒夜雪挣脱了他的手,决然道:“我不想再见到他!”
楚怀瑾在心中默然叹息道,你仍是未能放下,那我便助你放下。
楚怀瑾独自走入墨莲的寝室,这是一个以霜雪为主题的小园,满目都是一片银白,白得单调,白得寂寥,白得令人的心情都无端沉重下来。他踏过积雪,在竹扉前敲了敲,听见墨莲在屋内回答道:“进来。”短短的两个字,蕴藏了无限苍凉,似生命走到尽头的老翁才说得出的语气。
楚怀瑾步入屋内,才发觉屋内比外面还要阴冷。墨莲的塌前明明有个火炉,可火不知何时灭了,墨莲明明醒着,却没有想起来点火。楚怀瑾随手将火炭点着,屋内终于有了一星暖意。
炉火下墨莲的眼底眉梢尽是细纹,他真的老了,老得像是个七八十的病人,再也无法和传说中那英武堂堂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见过墨莲先生。”楚怀瑾谦恭地行过一礼,开始为华堂的事道歉。
墨莲摆了摆手,打算了他的话,说:“我请你来不是听你道歉的。”
“先生有何吩咐,还请示下?”
墨莲沉沉地哼了一声,拿起一个物件掷到楚怀瑾面前。
楚怀瑾将那物件拾了起来,原来是一本剑谱,上面用笔走龙蛇地写了四个大字,“墨莲剑歌”!他虎躯一颤,抬头正想问墨莲这是什么意思,便听墨莲说:“我生平武学尽著于此,这书中最后几页是我今年新创的招数,舒歌还没有学到,你学有所成以后,武功定在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