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滩头上的安**只有三四百人,其中有一百刀盾兵,剩下的全是火铳兵,滩头不大,却又怪石嶙峋,想整整齐齐列队迎敌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些火铳兵却并没有惊慌,纷纷躲在石头后面,端着已经装填好弹药的火铳瞄准了冲过来的明军,每块石头后面伏着两到三人。
而那一百刀盾兵则悄悄摸到另一侧,准备在火铳兵迎敌时侧击敌军。
此时,安**的士兵正源源不断地从船上来到滩头,张升璧见了便下令自己的士卒猛扑上去。
“砰”,正在怪石间穿梭的明军被打了个正着,这些云南滇奇营蛮兵倒也悍勇,竟然不退反进,一个个举着刀盾向火铳兵砍去。
“砰”
“砰”
两声火铳声鸣响后,靠近怪石的明军几乎一半都倒在地上挣扎惨嚎,剩下的人终于有些害怕了,等他们醒悟过来,吉安营的大队人马已经上来了。
张升璧杀了两个往后退的蛮兵,这才止住了彼等不断后退的趋势,不过此时的安**已经大致排好了刀盾兵在前、火铳兵在后的阵势,虽然很松散,不过却很有效,不断将明军向后压缩。
正在这时,那一百刀盾兵突然从明军的腰部杀入,这下明军大乱,乱哄哄地在滩头、怪石间乱窜。
杨天星此时也来到了滩头上,一见这个状况,立即挥手让全部刀盾兵都上去接战。
半个时辰过后,张升璧终于抵挡不住了,看着潮水般涌向自己的蛮兵,他长叹一声扭转马头便向城门跑去。
杨天星正要让自己的队伍跟上去,以顺势夺了城门,没想到随后赶到的李安国却大喊了一声。
“慢!”
李安国身后的士兵都带着长梯,杨天星见了便说道:“大都督,不趁机夺了城门以便大军入城,难道还要爬城墙?”
李安国点点头:“如今城墙上几乎空了,正是夺下城墙的时候,根据细作的消息,赣州北城门有三重瓮城,你等跟着进去了,敌军完全可以舍弃那千余军卒,将你等关在瓮城里面来一个瓮中捉鳖,届时瓮城的城墙上火铳、弓箭四起,你等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杨天星说道:“可如今我军的炮火已经停止了,敌军可从其它方向呼吸而至”
李安国摇摇头:“我已经下令炮兵继续轰击,不过多往城中射,夹以空弹,让敌军摸不着头脑,就算有炮弹不甚落到城头,这时也必须上,只要有一千士兵上了城墙便大局已定”
果然,一听这边炮火停歇了,明军赶紧又调集了军卒向北城墙赶来,这时船上的火炮又响了,这些军卒吓得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上!”
随着李安国一声大吼,北城门两侧各架起了二十部长梯!
吉安营的刀盾兵一个个嘴里叼着腰刀,拿着盾牌便向上冲,等城上的明军醒悟过来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冲向这边时,安**的刀盾兵已经上去了两三百人,两侧各有一百余人,而后续的士兵正源源不绝地攀援而上。
“砰!”,两支队伍碰到一起了,城墙上只有一丈宽,此时什么阵型、战法都没有用了,勇气最可靠!
双方士兵都知道目前到了最紧要的关头,都恶狠狠地杀向对面的敌军。
刀盾兵在安**的序列中实在是有些不受重视,不过这次先上城头的刀盾兵却是前吉安总兵尹先民的部下,作为曾经的长沙十三营,尹先民部的战力与赣州副将徐必达的部下相比,论武艺是半斤八两,论勇气也相差无几。
不过论起盼头,尹先民的部下就比徐必达的部下强多了,吉安营的士兵或多或少都分得了田地,就算外乡的人,每月的饷银也从没有克扣,而这一点徐必达的士卒就比不了了。
故此,尹先民的部下在城头战斗时可以用奋不顾身来形容,而徐必达的部下则完全是受了长官的逼迫以及自己一时的悍勇,渐渐地,徐必达的部队有些支撑不住了,不住地向后退。
随着攀上城头的安**士兵越来越多,镇守北城墙的徐必达军卒终于溃退了,不过彼等的援军这时也来了,张先壁亲自带着一千人赶到了,而张升璧在返回城池后也从瓮城上了城墙!
在狭窄的城墙上,两军相接时,刀盾兵最管用,长枪兵反而用处不大,眼看着自己刀盾兵的伤亡逐渐大了起来,也上了城墙的杨天星也只能干瞪眼。
又过了一个时辰,双方依然僵持在北城墙与东西两侧城墙的结合部,此时已经有近千的安**刀盾兵阵亡,杨天星睚眦欲裂,正欲指挥手下的长枪兵去替换那些刀盾兵,只听旁边一阵喧闹,回头一看,只见李安国和邱福两人联袂上了城墙,他们身后还跟着彭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