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
吴候这头也有防备,不过他的大部分兵力都派到山上去了,如今他的手中只有五百人,再加上李安国准备诱敌的三百亲兵,其中彭家声的手下两百人、席鹊的女兵一百人,统一由席鹊指挥。
于是他在进入赣州南城门的大路上布置了三门佛朗机炮,将一百佛朗机铳手布置在后面,另外四百人张弓搭箭又在后面,靠山的一侧布置了席鹊的三百人,这三百人人手两把短铳,都配备了弓箭和腰刀。
张先壁刚才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那是因为他想到的是敌军突然攻打五龙山大营,必定是从南康那边过来的,整个南安府总兵力才六千人,还要防备韶州胡一清,能来到赣州的最多一半人,山上还有三千人,加上自己的三千人,怎么着也能打一个势均力敌,就算势头不对,自己也可以安然退回城池。
届时自己出兵完全是进退自如的局面,事后必定会得到朝廷的封赏,这比困守赣州就强多了。
回到自己的大营汇集兵将时,他突然意识到不对,贼子既然敢攻打五龙山大营,不会不想到城里可能出援军,肯定还有后手,这一犹豫,便不准备全军出城了,最后他让自己的堂弟张升璧带一千五百人出城救援,并叮嘱他“一旦敌军势大,即刻退回城池!”
实际上如果张先壁放手一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李安国是安排了后手,不过邱福的瑞昌营还在路上。
张升璧带着一千五百滇兵张先壁是云南人,手下三千人号称滇奇营,镇守长沙的十三营之一,多为云南蛮兵,骁勇善战出城了,不过彼等刚走到大路上,吴候布置在路口的三门佛朗机炮鸣响了,咆哮的散弹将走在最前面的蛮兵几乎席卷一空,张升璧心胆俱裂之下赶紧退了回去。
一场“赣州、五龙山相互守望,彼有难,我必救之”的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城头的李永茂、张先壁却是暗自窃喜。
这边五龙山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在武功营、谢志良的双重打击下,三千蛮兵几乎死伤殆尽,最后包括三大蛮贼头目在内、残余的两三百人纷纷弃械投降了。
接手五龙山大营后不久,邱福便到了,李安国也在其中。
这一路走来,李安国也听说了海盗、蛮贼的残忍,这次他还专门将被俘的几百海盗也带来了,听说了五龙山的战事后,他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
次日,安**的水师已经完全控制了西津门、涌金门的码头,五龙山大营也在安**手里,赣州真正成了一座孤城,彼等想要出城讨要援军,只能在寒冷的冬日泅水而过了。
原本靠近五龙山的道路上,立起了五百根大木头,高度比此时的寻常男子略高一些,每根木头上钉着一根横木,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十字。
城墙上的明军不知对面的安**意欲何为,都站在城墙上指指点点。
不多久,只见三个身材高大的安**士兵拖着一个人过来了,来到中间那根木头下面,三人先将拖着的那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接着一人从那人的身后紧紧抱住他,另外两人分别将那人的双臂紧贴着横木。
这时又过来了两名士兵,彼等手里拿着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把锤子。
随着那人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只见安**的士兵将那人的肩胛、手腕、脚后跟用钉子牢牢地钉在木头上。
那人瞬时便昏过去了,不多久在寒冷的天气中又苏醒过来,这时他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城墙上的人一听,便知晓此人是谁了。
一口广东口音的惠州水师参将、前海盗头目罗明受是也!
安**士兵“处理”完罗明受后,接着便是侗主、畲主、瑶主以及彼等手下的大小俘虏。
城上的张先壁物伤其类,看着有些不忍,不过安**在吊桥对面的道路上一字排开了十门佛朗机炮,后面还有大队的佛朗机铳手和弓箭手,此时想出去救援必定也是死伤惨重,何况外面挂着的都是些蛮贼、海盗呢。
整个“受难”仪式进行了半天时间,等到所有的俘虏都被挂上“十字架”后,场面异常壮观,城头上的大小官员也暗自心惊,张先壁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冒失失冲出城区,否则没准也成了那木架上哀嚎的一人。
在钉完所有人后,罗明受的后面又立起了一根更高、更大的木头,上面倒不是一根横木,而是一块硕大的木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此乃残害良民、对抗安**的下场!晓谕尔等,趁早投降,否则彼等便是你等之下场!”
大字似乎是用俘虏的鲜血写就的,红红的立在城门前,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可惜南城门这边没有火炮,否则明军早就开轰了,至于弓箭、火铳等物又打不到,彼等只能巴巴地望着这些俘虏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哀嚎不已。
一时城里人心惶惶,几乎闹成了兵变,幸亏李永茂统御得法,尚未酿成大患,不过城里军民的士气倒是渐渐衰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