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还不速速出城逮捕姜镶此贼?”刘学良站在城门楼上一脸倨傲之色,对李策颐指气使道。
李策可不是刘学良这样的愣头青。作为一个老行伍,他深知榆林镇现在已经不是刘学良一句话就能使唤的动的。
姜镶是官是匪,刘学良说的不算,他李策说的也不算,真正说的算的是城内这些本土派的营官!
此时榆林镇城内驻扎的一共有六个参将营,三个游击营,每营额兵士五千人。
在这九个战兵营中,有五个营是姜让直领嫡系,另外四个营则由副总兵李策分带。
理论上讲,李策至少还可以掌控城中小一半的武力,但这只是理论上的事儿,真到了紧要关头是做不得准的。
要知道,李策是外地调来的副总兵,在榆林镇里面并没有什么根基,而这九个营中有七个营的营头官都是本地武将出身。这些人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同袍之情,彼此利益盘根错节,缓急之计根本不会鸟李策这个外来户。
所以李策听了刘学良的命令,并没有急着带兵出城,而是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九大营头官们是什么表示。
九大营为首的,是一个黑脸大汉,名叫严老六。
此人乃是榆林镇前营的游击,所部皆是世代从军的精锐铁骑,其实力在榆林诸营之中最为强悍。
他们严家从祖上就跟姜让的祖上一起在榆林镇搅马勺,虽说他们严家不至于唯姜家马首是瞻,但他让他亲手去抓姜让,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再加上这些年朝廷多事,眼瞅着一副皇朝末世的景象,更何况说书的人都说了,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严老六看得多了,也跟着动起了歪心思,琢磨着与其给朝廷当狗,不如跟着姜家一起割据一方,、。大家都是祖辈的兄弟,一起守着榆林险城,坐观天下成败,岂不美哉?
因此见姜家兄弟带着心腹家丁赶到了榆林城,严老六也懒得再在刘学良这无能书生面前装模作样,当众伸了个懒腰,惫懒地说道:
“喂,我说哥几个,咱们跟姜家都是祖辈一起砍蒙古鞑子的,现在出城抓姜让,怕是不地道吧?”
刘学良见严老六这番模样,当下大怒,指着严老六鼻子骂道:
“你这武夫,莫不是要反不成?!难道不怕朝廷诛你的九族!”
“呦呵,哥几个听见了吗,咱们替朝廷守着这鬼地方,祖祖辈辈跟鞑子打生打死,现在朝廷竟然要咱们诛九族了!”
李策见机不妙,悄悄地后退半步,跟刘学良拉开了距离。
其他各营的营头官互相对了个眼色,当下也不再犹豫,一齐应和道:
“他娘的,这破朝廷,早该反了他娘了!”
“对啊,老子们刀头舔血,死都不怕,到头来还要受你这狗官的鸟气!”
“来人啊,快去开门,迎接姜总兵进城!”
刘学良瞪大了眼睛,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众将说道:
“你,你们,你们要干嘛?!”
“要干嘛?还不明白吗,爷们兵变了!”
话音未落,严老六抽出腰刀向刘学良的脖颈猛然挥去。
只见手起刀落,刘学良的大好头颅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重重摔在了城头。
严老六大步上前,捡起滚落在地的脑袋,来到城楼上,高举起人头,对着守城将士大声喊道:
“传老子将领,开城门,迎总兵,从今天起,榆林镇上下再也不用受鸟官的气了!”
“万岁!万岁!!”
土默特草原的七月是一个祥和忙碌的月份。
从古时候起,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会抓住这一段牧草茂盛,降雨丰沛的季节,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放牧事业之中,为即将到来的秋冬季节做好准备。
满清皇帝控制了草原之后,蒙古各部的大小台吉都有了统一的效忠对象。各部之间终于停止了无休止的杀戮。同时各部还可以追随满清皇帝南下劫掠汉人,草原上的牧民们也跟着分到了大量的财富还有汉人奴隶。
在这种持续的侵略战争输血之下,今年的土默特草原要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热闹,更加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