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道的尽头处是一个山脚下,洛水绕着青山而过。洛水旁停泊着一艘小渔船,一个身披蓑衣戴着青色斗笠的汉子临江垂钓。汉子旁边放着一个酒壶,一手拿着钓竿,一手拿着酒壶,仰天痛饮,何等惬意。
一阵风拂过,江中的草标有了动静,汉子连忙放下酒壶,猛地将钓竿一提,却是什么也没有。汉子不禁哑然失笑,高声唱道:“浪骤风急草标动,蓦然提起饵全无。鱼儿,鱼儿,你不要开我的玩笑。”
这是一幅充满诗情画意的景象,青山绿水,渔舟闲人,对酒高歌,垂钓日月。
南宫云绣抿嘴一笑,“鱼儿早被你的酒气给熏跑了。”
汉子一闻人声,立刻脱掉蓑衣,摘掉斗笠,扔下酒壶,竟然是令羽杰。他跳下船,奔前几步,朝南宫父女俩抱拳道:“郡王,郡主。”
南宫霸眼睛一亮,一掌拍在令羽杰肩膀上,哈哈大笑,“原来是令兄弟,许久不见,令兄弟还是这么洒脱。”
令羽杰眼睛一热,握住了南宫霸的手。两只手紧紧相握,一时热血澎湃,“郡王风采更不减当年。”
“令兄弟,你这个称呼我真不爱听。况且我早已被革除爵位,成了乡野草民,更是个通缉犯,论身份地位远不如你了。当年我满门罹难,若不是兄弟冒死报信,我和云儿岂能逃出洛城。当时我们不就结拜成兄弟了吗!怎么,时隔几年,兄弟就不认我这个大哥。”南宫霸向南宫云绣一招手,“过来云儿,拜见你令叔叔。”
南宫云绣也收起玩闹的样子,庄重地福了一福,“令叔叔。”
“不敢。”令羽杰连忙扶住南宫云绣,“云绣都长这么大了,大哥,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当年小弟是受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所托,给大哥报信。太子殿下支走了后街的廷卫,才使大哥安然脱身。”
“兄弟对太子真乃忠心耿耿。你不用多说,我心中记得这份恩情,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赴太子的约会。”
“殿下在对面草庐中等候。”令羽杰一伸手,“大哥,请上船。”
渔船横渡洛水,对面也是一座青山,只是更荒僻而已。三人弃船登岸,令羽杰在前领路,转过一个山脚,只见一个精致的草庐隐于树木丛中,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而下,直流入洛水。
南宫业仍端坐在轮椅上,面前摆着一张小的方桌,方桌上有一个红泥小火炉,炉中燃着木炭,炉上是一个铜制的茶壶,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雅的茶香。
见到三人,南宫业面露微笑,招呼道:“郡王,郡主,请坐。这是此山中的云雾茶,用的是旁边的这条溪水。我不惯饮酒,只能以粗茶相待,千万别嫌怠慢。令侍卫,你也坐下同饮一杯。”
在东月国皇室中,南宫霸的辈分极高,他是南宫纯的堂叔,比南宫业高两辈。南宫霸也不行礼,大咧咧地一坐。
南宫业拿下茶壶,分别往三人杯中斟茶,解释道:“我对茶道还有几分研究,这茶火候正好,三位尝尝此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