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府衙大门。
阳光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映得门口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
文韬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走上台阶。
值守的差役见他是读书人打扮,便问道:“此乃府衙重地,公子有何贵干?”
文韬拱手道:“劳烦通报赵府尹,就说山东白鹿书院山长周居农拜上。”
说着话,从身上拿出一份拜帖,递了过去。
差役点头应声,快步走入府内禀告。
不多时,小跑出来:“赵府尹有请!”
文韬再次拱手行礼,跟随差役走进府衙,径直来到后院。
紧接着,一名小厮端上热茶,说道:“公子稍待片刻,赵府尹正在处理公务。”
“无妨,无妨的!”
文韬坐下等待,直至喝了三碗茶,肚子里实在喝不下了,终于,府尹赵进贤姗姗来迟。
“学生文韬,见过赵府尹!”
“不用客气,坐!”
赵进贤一撩衣摆,坐在主位,然后说道:“本府今日要处理的事情有些多,让公子久等了!”
“赵府尹客气了,自然是公务为重。”
“不知文公子今日前来,所为要事?”
文韬站起身,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学生此番此来,乃是代表书院山长周居农先生,状告科学院的徐晖。”
赵进贤微微皱眉:“哦?且坐下慢慢道来。”
文韬道了声谢,欠身坐下,接着说道:“徐晖本是白鹿书院的生员,在周先生的教导下考中举人,但是,此人非但没有心存感激,还在书院诽谤周先生,目无尊卑,狂悖至极。”
“周先生一怒之下,将其押送当地县衙,可是,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破格进入科学院,就在城北的实验基地,可能是得到了周先生带人进京赶考的消息,便在半路设下埋伏,用一台铁制的马车,将周先生撞伤。”
“赵府尹有所不知,周先生受此重创,如今还在病床上躺着,无法起身。”
赵进贤闻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说道:“读书人应当尊师重道,如果徐晖真的如你所说目无尊卑,冲撞山长,自然应当受到惩罚。更何况他还拦路撞人,将人撞个半死,这罪名可不轻。”
文韬见状,心中暗喜,毕竟这位赵府尹是前任衍圣公的门生,而周居农又是衍圣公府的姻亲,算起来,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于情于理,都该向着自己这边。
“还请赵府尹为周先生做主,狠狠惩罚徐晖。”
“话虽如此,不过……”
赵进贤话锋一转,脸上显出几分为难之色,说道:“事是这么個事,然而应天府乃是府衙,原则上不直接受理具体案件。”
文韬眉头一挑,问道:“还请赵府尹明示,应天府如何才能接手此案?”
赵进贤思索片刻,回答道:“要么陛下亲自下旨,要求应天府查办;要么就是县衙办不了的案子,上报应天府。”
文韬听完,心中暗想,周先生虽然与衍圣公府有些关系,但要让陛下下旨,怕是没有这个能量,如此看来,只能先去县衙,一步一步来。
“学生请问赵府尹,这桩案子应该去寻哪个县衙?”
赵进贤回答:“应天府辖下有两个附郭县,分别是江宁县和上元县。科学院在皇宫之内,属于江宁县管辖。”
文韬点头谢道:“承蒙赵府尹指点,学生这就去江宁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