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把平直的线投过墙头,薄薄的雾气随之散开。
满院子的鲜绿的青草,带着沉重的露珠,弯了腰。
赵义清早起来,一打开门,院子里亭亭立着一人。
身形窈窕,装扮简单,朴洁的八路军服不掩独有的清丽,右臂带着白底红十字袖箍。
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柳叶细眉里轻轻挑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早上好,赵队长。”
“张医生,你好。”赵义礼貌地颔首。
“你让红梅带去的急救包非常有用,里面有根据地急缺的药品,能救治不少伤员。
谢谢你对卫生队的帮助。”
张英小心地抚平眉毛,藏好愉悦。
“不用谢,都是游击队应该做的。”
两句话说完,两人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站也不是,动也不是,相顾无言。
都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哦,对了,我留红梅在卫生队帮忙,等游击队离开的时候再把她还给你。”
“嗯,没事。”
张英思念转动,想起了昨天夜里从卫生队护士那里听来的消息。
“听说游击队今天要给全团讲射击课。不知道游击队的神枪手是哪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张英刚刚抚平的眉毛,再次诧异的跳起来。
“不错。”
“既然赵队长枪法这么好,能不能请赵队长教教我怎么打枪?”
张英轻舒一口气,找到话题了。
赵义略一斟酌,说道。
“红梅的枪法也很好,张医生你想学的话可以跟红梅学。”
张英是卫生队的医生,平时不会上战场,用不上长枪,如果要学枪,最好是学短枪。
既便于携带,重量还轻,上手快。
单论短枪射击,陶红梅可以说是游击班第一,不论是赵义还是张小米都比不过。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尴尬。
薄薄的红唇紧紧抿住,张英掂着脚尖,眼神左右转动,指甲掐进肉里。
傻子,难道你看不出我在想什么?这种事哪有让女方开口找话题的……
“张医生,给全团讲课的事我得准备准备,要不你先回去忙?”
“啊…噢…好的。”
张英愣神,迷迷糊糊的走出去,看着门扇合页在眼前关闭,才反应过来。
竟然被赶了?
傻子傻子傻子!既羞又恼,连连跺脚。
对着紧闭的门发泄一阵,左右扭头看看,没有人,理顺凌乱发丝,气鼓鼓地离开。
……
“哥,你看我衣裳正不正?”
“正,比刺刀还正。”
“赵大队,你看我脸干不干净?”
“干净,比胰子还干净?”
“赵大哥,你看我的枪亮不亮?”
“亮,比镜子还亮。”
起床之后,火急火燎的吃完饭,三人就开始弄身上的物件。
衣裳整了又整,脸洗了双洗,驳壳枪和南部十四式擦了叒擦。
“是我上去讲课,你们又不用去,不用拾掇这么好吧?”
“赵大队,这是在全团面前露脸的大事,你有面我们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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