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红?何为分红?”刘彻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长安私社子弟一月只有六七百月钱,与雇工相差无几,因此不只在征市租时上下其手,也会擅拿私费。”
“这樊千秋曾向社中子弟许诺过,月钱增至一千钱,若是年底市租收得足,人人都可分钱,这就是分红。”
“晓之以利,倒是机灵,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刘彻冷笑道。
“樊千秋还在四处闾门设了信函,鼓励黔首揭发社中子弟不法,核实之后会严查,再行惩治。”
“这倒向是未央宫下公车司马所做的事情,这两个月来,万永社惩治了多少人?”刘彻问道。
“我四处问了问,沉塘者三,笞刑者九,送官者八,逐出私社者三十余……”桑弘羊答道。
“倒还算是够狠。”刘彻想了想重用过或正在重用的人,除了张汤和义纵,其他人不够狠。
“樊千秋似乎还挑选了一些子弟,让他们潜伏于民间,明察暗访,专门纠察社中子弟不法。”
“为何说似乎?”
“这些人是他从社外简选出来的,由他单独统辖,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名为夜鸮。”桑弘羊说道。
“此法倒是玄妙,比御史大夫所辖的侍御史好用多了。”刘彻的声音小了下去,他心中有了个谋划。
“回去之后,你也替我物色一些人,未央宫里,也要有这样一群夜鸮。”
“诺!”桑弘羊大喜过望,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还有什么有趣之处,多与我讲一些。”
“因为月钱开得高,有分红,治社又严苛,更不会鱼肉乡里,所以万永社在民望极高,想入社者甚众。”
“樊千秋并非来者不拒,简选的要么是良家出身的破落户,要么是粗通文墨之人,要么是有能力之人。”
“他将这些人引入私社真是难得一见,但是不知到了争强斗狠的时候,顶不顶用?”刘彻故意嘲笑道。
“更奇的是,不管原来的子弟还是新入社的子弟,每日都要轮流到社里集合,樊千秋教他们识字算术……”
“听旁人提起过,因为识字的时间定在酉时到戌时,已经日落,所以社中子弟又称之为夜校。”桑弘羊说道。
大汉虽然开始罢黜百家学说了,但并不禁民间办私学,长安城中就有许多大儒开办的精舍和讲庐。
但是,刘彻从未听过私社开坛讲学的,还敢妄称什么夜校?何止有一些孟浪,简直大大的癫悖啊。
“还有此事?”刘彻心中先惊后沉,阴晴不定地问道,“识字的时候,所教的是儒学还是百家之学?”
“都不算是,字就是单个的字,与百家学说毫不相关,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桑弘羊连忙解释道。
“那还算此子有那么一些分寸,没做出复兴百家之学这倒行逆施的行为。”刘彻答道。
“更奇的是,所有人还要……”桑弘羊想了片刻,才想到那个新词儿,“考试。”
“何为考试?”刘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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