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地下十几米深处,一座圆形水潭燃起了篝火,陈教授、蒋汶、骆欣、唐红歌以及胡缨五名师生互相依偎着烤火。
地底的温度很低,几个人从水潭游出来,躲开那些要命的尸蛛,用固体酒精生了火,衣服却久久烤不干,始终湿漉漉的。
一名警卫牺牲在刚才的逃难中,剩余两名警卫则各自盯住水潭以及更远处的未知黑暗,十二人整编的保安队到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了。
骆欣哭得不能自已,一路走来,遇见各种危险,在陈教授带领下,他们深入洞窟险地,一直走到暗无天日的地底。
有时遇见危险,所有人要打退堂鼓的时候,胆子大的蒋汶跟曹维维就会给大伙打气,要克服万难,为祖国的考古事业伟大发展发挥不服输、不怕牺牲的**接班人精神。
每当这个时候,陈教授看着学生们脸上坚毅的表情,手臂一挥,继续前进。
保安队共一十二名警卫员,防弹衣、霰弹枪以及各种装备齐全,但为了保护这些学生以及权威教授,已牺牲十人。
学生马瑙也在刚才的尸蛛风波中惨死,所有人头顶均笼着一片阴霾。
骆欣哽咽着看向陈教授:“老师,咱们发现的已经够多了,死了十一个人了,我们该离开了吧。”
陈教授手指轻轻摩挲大合影上马瑙的头像,擦擦有些发红的眼眶:“是时候走了,是老师的错,老师不该带你们进入这么危险的地方。”
蒋汶看看映着火光的水潭,道:“现在原路返回肯定行不通,除了尸蛛,咱们一路遇到的危险还要再经历一次,我们经不起那样的折腾。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继续走下去,看看前面有没有其他什么出路,或者就在这里等救援到来,但我觉得坐以待毙不是个好办法,我们的食物跟水不多,这样等不现实。”
唐红歌挥挥手里的卫星电话,有些懊丧的垂下头道:“卫星电话没有信号,112也打不出去,不是说就算没有信号覆盖没有插卡也可以随时紧急呼叫吗,这是什么情况?”
蒋汶说:“罗布泊本来就地形诡异,况且我们现在是在地下,受地磁场的干扰,当然不会有信号。”
骆欣有些害怕的把自己抱住,靠近火堆说:“那现在怎么办,我好害怕啊,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胡缨朝骆欣靠近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还有我们在呢,就算真的有危险,我顶在前面,帮你们拖到救援赶来。”
说完,他挽起袖子,露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给骆欣看。
骆欣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唐红歌拿树枝捅捅胡缨:“行啦,都知道你有肌肉了,不就是参加全运会拿了举重奖牌嘛,不过这次真得靠你罩着了哦。”
胡缨挠挠后脑勺:“没问题,我保护你们。”
蒋汶抬头向角落不停发送电报的曹维维看一眼,她独自一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电报还发不出去。
地底有莫名的冷风从皮肤掠过,篝火堆的火焰在轻轻摇动,很有节奏感。
所有人都没了话说,很有默契的互相依偎着,久久看着眼前明亮的火光。
每个人看似平静,但内心已经被恐惧填满,越是宣泄不出来,藏在心底的那份死亡气息就越发强烈。
他们的弦绷得紧紧地,不想因为自己的怯懦在群体内引发慌乱,可一旦某一个人坚持不住了,这种铺天盖地的恐惧,便会泛滥成灾。
陈教授抬头看一眼黑漆漆的地洞,目光所及,却是笼罩在身边的巨大黑暗。
每个人身边都有黑暗,每个人都在竭力控制住恐惧,他们恐惧接下来还会遇见什么危险,恐惧下一个死掉的人会是谁。
胡缨看到骆欣正死死捂着耳朵缩起身子,有些担忧地摇摇她:“骆欣,你怎么了,没事吧?”
骆欣摇头:“我……没事……我只是,害怕这种声音……不想听到它。”
蒋汶动动耳朵,说:“你是说电台声?”
骆欣嗯了声。
这时,曹维维忽然失控地从电台旁站起身,惊慌失措跑过来,像见了鬼一样。
陈教授关切的问道:“怎么了维维?”
曹维维脸色有些苍白,她捋一捋鬓角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声音有些颤抖:“回……回来了……信号又回来了……”
蒋汶忙问:“什么信号?”
曹维维抬起头,那双眼睛失神一样:“我们发出去的求救信号,被我们自己的电台重新接收到了!”
所有人都怔住,过了半晌,唐红歌有些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无线电波难道出不去?”
曹维维重重出了口气,说道:“早在两天前电台信号就不太稳定,前天晚上我调试电台,无意中把调频扭过头,接收到一阵知啦知啦类似求救的信号。后来才发现是我们前不久发出的,但我以为只是错频问题,修理好后信号成功发出去了。现在却又出现这种状况,我怎么调整频道都能接收到它,对外界的信号却一点收不到。”
曹维维越想越害怕,她咬着嘴唇,喃喃解释说:“按常理讲,地球是圆形的,无线电波先发射到大气层中,经由大气层中的电离层折射回地面设备被接收。而大气层像一把撑开的巨伞笼罩地球,随着季节和气候的变化,无线电波除了小概率会穿透大气层发射到茫茫宇宙失踪外,大部分都会按照既定频轨到达接收方位,怎么可能回到原来位置?”
蒋汶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问:“我地理不是太好,我猜想,会不会有可能是宇宙其它星球也存在着大气层,那些少数发射进宇宙的无线电经由这些大气层折射,再回到地球上,恰巧回到原来位置有没有可能?”
曹维维摇头:“这根本做不到,地球上的距离与宇宙中的光年距离是有天壤之别的,无线电发射进宇宙要想折射回来,我们起码要等几十年光景。”
蒋汶又问:“那有没有可能我们接收的是几十年前,陆地上某人发射进宇宙的无线电信号呢?”
曹维维仍是摇头。
一旁沉默不语的胡缨插嘴:“那只有一种可能,我们所在的地底其实是一个密闭空间,任何信号都发射不出去,哪怕是无线电或卫星信号。”
骆欣一下难过起来,有些委屈的瘪着嘴角:“这不就是……牢笼吗?”
曹维维跟蒋汶都没再说话,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
过了会儿,曹维维拍拍大腿站起来,朝众人笑笑:“大家饿了吧,都别愣着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总不能饿死吧?”
蒋汶抬起头看她,头一次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大胆的女生,眼睛里闪着红幽幽的光。
很快,曹维维从旅行包里取出携带的各类食材,削皮、分拣、用潭水冲洗。
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她从容不迫的拿出那口小铁锅,脸庞因为忙碌有些泛红,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鬓间调皮的碎发不时落下来,又被她随手掀到耳后。
蒋汶也站起身,来到曹维维身侧,笑道:“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都是小意思。”曹维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先休息着,紧张了一天,等我把吃的做好就成。”
二十分钟后,越来越浓重的香味从篝火堆传出去,所有人忍不住吸吸鼻子睁开了眼睛,就连一直难过的骆欣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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