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赤自是一口答应下来,随即又道:
“慕容儁妄自尊崇,竟敢僭称帝号,背反晋室,大逆不道!
“齐公仗义执言,暴扬其短,使得慕容儁丑态毕露,天下人无不拍手称快。
“然而,慕容儁气量狭小,不容冉闵,又怎能容下齐公。
“段罴身为忠臣之后,尚未开战,就已言降,乱齐公之军心。
“他自可投降晋贼,想必不失侯位,齐公若降,只怕便要被迫饮下燕人的毒酒,悔之不及。
“我主曾言,段罴该死!”
段龛听见这话,仿佛是见到了自己的知己,别人都在埋怨他残害兄弟。
但是段罴已经找好了退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降。
段龛如果不杀他,怎么可能坚定麾下之人的立场。
瞧瞧慕容儁是怎么对待冉闵的,先是鞭打三百下,而后送往龙城处死。
以慕容儁对段龛的恨意,段龛自己清楚,一旦投降,他的结局相较于冉闵,必定好不到哪去。
因此,段罴必须要杀。
段龛扼腕道:
“只恨世人不明白我的苦心,只以为段某暴虐滥杀,连手足兄弟都不能容下。”
尹赤问道:
“慕容儁亡齐之心不死,纵使我家主公围魏救赵之策得以生效,逼迫慕容恪退军,来日燕军又将卷土重来,齐公可有抵御之法?”
段龛只是叹气,他还有什么办法,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齐、燕两国的国力对比相差巨大,燕国连年南下,耗也能把段龛耗死。
至于姚襄,能救一两次,但也不可能次次出兵救援,毕竟段龛又不是姚弋仲。
只有桓熙才会不惜成本,不计得失的求帮助桓温争夺洛阳、经营洛阳。
尹赤见段龛无计可施的模样,这才道:
“我主北上,若能占据邺城,将燕人赶回幽州,青州可保无虞。
“还请齐公拖延慕容恪,切莫使其回军。
“待其退路被断,必然军心动摇,部众溃散。
“事成之后,我主愿与齐公共分冀州之地,从此两家在这乱世之中相互扶持,永结盟好。”
段龛双目一亮,让他在正面战场击溃慕容恪,段龛自问力有不逮,实在难以做到。
可如果只是拖住慕容恪,不使其能够火速回援,倒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尝试。
毕竟只要与慕容恪保持距离,使得慕容恪心存顾虑,担心在途中遇袭,不敢轻装上阵急行军,就能为姚襄争取到时间。
面对共分冀州的诱惑,段龛要说不动心,自然是假的。
现在的冀州,可不是三年前千疮百孔的模样,慕容儁有意迁都邺城,因此对于经营冀州,也是舍得花下血本。
三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巨变。
原时空中,慕容儁就是在两年后,便将国都移至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