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再三推辞,他婉拒道:
“桓某德浅行薄,安能当此重任,还请诸位另择德高望重之人,方能服众。”
秃发思复鞬闻言,激动道:
“河西之主,舍大单于,谁能当之,若是另选他人,还请大单于允许我们秃发部离去!”
沮渠祁复延落后了秃发思复鞬一步,只能在情感上下功夫,他声泪俱下道:
“张掖与武威路途遥远,祁复延之所以不远千里前来会盟,都是因为仰慕大单于的德行。
“窃以为,能够化解各部纷争之人,唯有大单于而已。
“今日大单于若是执意推辞,河西只怕永无宁日!”
其余部落首领也争先恐后的进言表忠。
桓熙无奈,只得答应道:
“诸位盛情相请,桓某却之不恭,只得从命。”
不等众人庆祝,桓熙话锋一转,又道:
“但是我不能久在河西,很担心离开后,有人不听号令。
“依桓某的愚见,不如再立一位河西之主,与我共同管理各部。
“在我前往关中后,由他来统领各族,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面对桓熙要搞双话事人的提议,乙弗鲜卑的首领乙弗戍愤慨道:
“天无二日,河西怎能有两位主人!乙弗部只认大单于一人而已!”
而桓熙的丈人秃发思复鞬则提议道:
“我有一计,还请大单于在凉州另设单于台,委派心腹,管理各族事务。
“若有不遵号令之人,哪怕远隔千万里,秃发部也将为大单于讨平叛逆,生擒贼首,献于长安!”
众人闻言,纷纷响应。
桓熙见状,这才放弃了自己的提议。
他来到灵钧台上一处水缸前,缸中散发着酒香,很显然,这里边盛的不是水,而是酒。
桓熙敞开衣服,露出自己的胸膛,忍着疼痛,以短刀割取心前血,滴落缸中。
随后,短刀被交到了邓遐的手上,各部首领逐一上前,从邓遐手中接过短刀,割取心前血。
不多时,酒缸已经被众人的血液染红。
桓熙与各部首领各盛一碗。
首领们举杯盟誓道:
“胆敢违抗大单于号令者,河西诸部共讨之!”
桓熙见状,也神情严肃道:
“自今日始,桓某与诸位同享富贵!”
众人饮尽血酒,桓熙高声道:
“有违此誓,形同此碗!”
说着,将手中的瓷碗用力砸向地面,只听一声脆响,瓷碗四分五裂。
各部首领见状,也纷纷赌咒道:
“有违此誓,形同此碗!”
霎时间,灵钧台上便多了满地的碎瓷。
桓熙当夜又在谦光殿设宴,与众人同乐。
至此,桓熙真正意义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河西之主。
至于凉州刺史张曜灵,所有人都选择性的遗忘安定张氏在凉州数十年的统治。
这对已经被桓熙控制的张曜灵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