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罔千年的心思却是并不为人所知了。
他的内心是苦楚的,可是大概就连他自己都不能足够清楚的意识到这种苦楚,又或许他也只当这些是他漫长的人生中所经历的再正常不不过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心里堵堵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把自己的心口闷的生疼。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绪变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让自己做到的克制,可是就刚才来看,他知道终归之前自己的想法只是太简单了。
那些汹涌而来的情绪,谁可以轻易掌控呢?
罔千年自嘲的笑笑,唇角下意识的收敛,努力让自己表面上还能维持着平日里千年道长应当拥有的模样。
可是心中迅速升腾而来的酸涩感却是让他有一种慌张感。
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从小他天资聪慧,更是成为了天选之人,无论是修炼还是其他旁事他都很少遇到烦恼,甚至的,他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些无聊。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一天,他的人生会突然多了一种情绪,一种他早早的就已经抛弃并且必须抛弃的东西妒忌。
粟娅总是调侃他就像是护食的老母鸡,太过于保护何忆反而会让何忆失去了翅膀。
每每的,他只当她是随口的玩笑话而敷衍过去。
可是最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每每调笑背后他突然收紧的心。
大概只有他知道,也只能只有他知道。
那样的一份心意就像是春天里的困意,那么漫不经意的却又准确的而来,看起来并不重要,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甚至受制于人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可是只有那个天气知道,在那个季节,因为一切太过于美好,便想要偶尔停下来打个盹了。
罔千年晃晃脑袋,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不清醒了。
可是若是让他回忆,他也想不出什么究竟是哪里自己的情绪渐渐不再由自己掌控了。
于是的便有了他装作不经意的点燃了烛台。
于是的便有了所谓的他对余生的照顾。
兴许那个不小心滚落的茶杯在无意之间倾听到了他的心事。
兴许那个多次尝试都无法点燃的烛台知晓他的心意。
兴许那些萦绕在殡仪馆的满室芳香知道曾经有什么消散在空气里了。
他就那样的从一开始的位置一点点的向后移开,渐渐的,和她有了很多的距离。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这样的让他也觉得不甚欢喜的情绪。
尽管周身还是被失望所包围,但他的目光却好像还是留恋于那个依靠在床前的瘦弱少女身上。
然而他很清楚,若是真的仔细去靠近那个身影,她却是会更加的远离自己。
“错弦姐姐余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果然,她就连是担忧的皱眉都会是那样可爱,只是这样一份可爱却是不被他所拥有的,明明距离那么近,却又感觉是那么远。
罔千年第一次的有了想要逃离的心情,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并不能那样做,他太过于冷静,以至于为了大局,他渐渐的开始习惯不再为自己考虑。
“酒里有问题。”
不假思索的他便说出这样的话,看着何忆的目光又迅速的转向了自己,他这才意识到何忆的问题只是抛给尹错弦,而自己却是主动接过并且回答了。
无声的一个叹息算是让自己有了些许解脱,余下的东西,全然是他多年而来的习惯形成的一种反射。
“传闻之前有酒蛊,其道理也就是和常见的蛊并无太大差别,无非也是用引,在一定环境的催发之下便会有可怖的效果。”
尹错弦巧妙接话,眼见何忆的目光逐渐收紧,又摆摆手解释。
“我也只是举出这个例子,方才我用引梦术试探着想要找寻潜藏在余生身体里的东西,结果却是无疾而终,按照有蛊必有引的说法,是有几分说不通的。”
尹错弦又看向罔千年,似乎是想要从他这里找到什么指示。
“各种传闻的道听途说并不可靠,我更相信有真实存在感的东西,方才的引梦术也只是可以将余生唤醒,其根本我却是无能为力了。”
而罔千年却是在听到引梦术的时候神色便已经有了轻微的改变,像是进入了什么沉思,久久没有回神,何忆有些担忧,小声的提醒一声“师兄”,罔千年这时才做出反应。
“咳咳”
余生的咳嗽声让何忆更是心惊胆颤,而紧接着更是有接二连三的咳嗽像个炮弹一般的一个个而来。
“咳咳”
“咳”
“余生?”
何忆担忧的凑上去,而这一次却是看到了余生遮掩嘴唇的手上有了轻微的鲜血。
“咳咳血了”
何忆求助般的把目光转向罔千年和尹错弦,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几分忧愁之后,又更是心慌的扯着衣袖想要为他擦干净。
“怎么会这样余生,你疼不疼。”
何忆着急的都快要胡言乱语了,罔千年有些于心不忍,张开口却是不想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只好揉揉她的头发。
“不要着急。”
“嗯”何忆也当然知道着急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她要做的,也只有耐着性子的一点点的去研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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