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你给我滚出来!”院内响起那位大人高亢的嗓音。
无双多听话啊,二话不说化为原形,一条零星可见红色的蛇扭曲着滑了过来。
那位大人大喊,“快起来做饭。”
不知怎的,无双竟从他的声音中听出笑意。
不,那位大人一直都是高冷的存在,肯定是因为自己化为原型听力下降了,无双就这样偷偷的想。
没等她这只认真专注的蛇再次多想,他就再次吓到了无双。
“你想不想尝尝蛇肉好不好吃?”
无双:“”
她知道,那时候那位大人携满身讹火踏足而来,一念之间,成佛亦或为魔。
他就是他。千百年传承而下的名字总带着古老的意味,她因怪异之貌与不详之体被六界视为妖魔,一生都在狼狈地躲避千万人的追杀,而这一次更是慌不择路闯入佛家圣地。
信徒点燃香烟袅袅,阵阵梵文悦耳,她从佛像背后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只能看到打坐在蒲团上的大师似被氤氲散开的面容。
“大师,佛像上停了一条蛇,大蛇”忽然有僧人惊呼。
那时候,那位大人总是浴火而来,总能将敌军烧的落荒而逃。
不过,召唤神兽并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神兽生于神山,居于神山,鲜少会主动外出,因为只有神山才有神兽能吃的食物。
但有一种例外,就是受人召唤。召唤须有召唤仪式,要召唤者以血为祭,以命为偿。也就是说,当神兽的使命完成之时,也是召唤者丧命之时。
这命,是续给神兽的。
如果神兽无法完成召唤者的愿望,便会死。
这是一个以双方性命为代价的交易。
很少有人会寻求如此极端的方式,但并不是没有,比如雒族的首领禾。他愿以性命为代价,换取这场战争的胜利。
几次攻打下来,赤缙族已经没有多少反抗之力,再攻打一次,就可以让这个部族彻底消失了。
那位大人其实特别讨厌战争。尤其禾这个人心狠手辣,不把敌人赶尽杀绝不肯罢休。
但她不能半路离开,被召唤的神兽都是随机的,她只能自认倒霉。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人群的嚷嚷声在火光中炸响。
她一路跌跌撞撞,所到之处火花四起,树木不断倒下。
人人都说她是灾难的象征,人人都厌恶她,人人都想着驱赶她。
无双倚在树下,狼狈地喘着气。她明明没有错,她为神兽所象征便是如此,为何世人对她不是敬畏不是惶恐而是厌恶。
此次下凡,不知那位大人是何用意。
“无双,无双。”
有个声音轻唤着她。
“何事?”无双叹了口气,反问道。
一个小小的孩童从灌木内窜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毕方。
“听说你就是无双?”孩童似乎有些怕她,小心地说道。
“是,我就是。”无双低头看着伤口,走心道。
孩童不再言语,倒是无双沉不住气了:“你怎么还不走,不怕我把灾难降在你身上?”
“你可没有那么厉害。”孩童笑了:“你要是那么厉害,为何还会被人驱赶?”
无双哑口无言,眼珠子转了转也想不出应答什么。
“无双无双,你为何不说话?”孩童蹲在她面前,晃了晃两个小辫子,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毕方。
这孩童好生难缠!
无双皱了皱眉,指着他的鼻尖说道:“小孩子肉最嫩了,我刚刚想着把你给你吃干抹尽了。”
原以为这孩童会被吓到,没想到却是摇了摇头,嘲笑无双:“好歹你也是个神兽竟看不出我的身份?”
无双瞪圆了眼睛也说不出什么,气得转身就走,没想到一个木棍直直地砸在她头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底下也只有你这么个蠢笨的神兽了。”孩童朝她张了张口型,稚嫩的小手却扯着她蹲下:“别出声,小心被人们逮着了。”
无双只躲了一会便大敢不妙,将孩童一把揽入怀中便在树林中狂奔起来。
风声拂过耳畔,却刮得人生疼。
孩童也没有说话,小手紧紧地抓着无双的衣襟。
脚步声越发逼近,无双甚至能够感觉到刀光剑影。
“无双!快躲开!”孩童惊呼道。
她抬眸,刀光闪过,肩胛处的血不断涌出。
无双只顾着抱着孩童逃走,渐渐听不见周围的风声。
最后,她模模糊糊看见孩童哭着喊她。
他说:“无双,你别死,无双……无双你可要记得我阿”
无双想道,这孩童真是啰嗦。
“无双,历劫归来,可挂念着什么?”荷花池旁。那位大人问她。
大人说了是历劫,无双何敢挂念。”无双摇摇头,眼睛却是盯着荷花上的蜻蜓不放。
“无双,你可忘了他?”
何敢忘?
她不听禁令,偷偷取了火种给他,拯救了世间。被那位大人责罚之时,却是他承受了所有罪罚,到头来却是忘了她。
这一世,他生为幼儿,如此相见也是啼笑皆非。
罢了罢了,兜兜转转,都是不得善果。如何兜兜转转,再次的相见竟是永别。
次日正午,烈日正浓,那些人乘着战车向赤缙族部落发起了攻击。毕方一如既往,化身原型浴火冲入赤缙族部落,掠过之处一切能点燃的物品都被她身上的火苗引燃。
但这一次很奇怪,她并没有听到人们凄惨的叫喊,也不见有人逃出房屋。整个部落安静的,仿佛已经没有活人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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