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押狱,刘司理参军派人来提审那道士。”一个狱卒出现在了蔡押狱身后。
蔡押狱恍然一笑,“去告诉来人,这里还有证人,我一并带去,请差人稍等。”
打发走来人,蔡押狱对王伦正色道:“足下也听见了,上官提审,这案子免不掉过几道堂,时日耽搁,皮肉之苦都说不准。”
王伦见蔡押狱缓了颜色,这才把心放回肚子,幸亏刚才克制,及时反省,这些人听惯了好话,敢顶嘴,没错处也要找你的错处,这样下去吃亏的是自己。
“那,请蔡押狱明示。”
“蔡某不是贪财之人,但是那道士的嫌疑,这,想要快点出去,这上下打点…”
王伦迟疑片刻,哭嚎几声,发挥本色演技,“小生家境本也贫苦,这些银两是救命钱,还都是借的,没想道长当时并没有当面收取诊金,故而还带在我身上,如今都与蔡押狱,一定要为我道长洗去嫌疑啊!”
“好说,好说,有多少,都给我吧,钱多好办事。”
王伦依言取出身上的四五个小包,加起来二十一两三百多文。
蔡押狱满脸的失望,还是收好了银两,铜钱撇撇嘴,“太沉了,上官不会要的,你拿回去吧。”
王伦依言收好,蔡押狱又道:“现在我带你二人去过堂,去了把事情禀明,我会帮你美言的。”
王伦拜谢,蔡押狱喊人把道士提出来,正是公孙胜,除了脏点,味道刺鼻以外没吃什么苦。
“公孙道长,为何不让官差来找我?”
“买药材一时高兴,记错了客栈名字,官差寻不到你,认定我扯谎,就把我绑来了。”
“不得串供!堵上他的嘴。”一差人大喝,打断了王伦和公孙胜的对话。
“蔡押狱此二人没有私下串供吧?”
“没有没有,这人是刚刚才找来的,上差来之前,我刚刚正在审问这人,他二人未曾见面,你们说是不是?”
随行的几个狱卒牢子附和,那差人才点点头,押队离开大狱。
大名府府衙一隅,十几个犯人被带到一处小堂前,二三官差,正中堂上隐约一员绿袍文官,肩势松松,面泛倦色。
“蔡押狱,如何?有冤情否?”
蔡押狱轻几步,在刘司理耳边几句:“回刘司理,我勘问过了,是个误会,前日我问讯那道士时…”简短话语把前后事说个清楚,刘司理点点头,心中有数然后开始提审公孙胜。
王伦在外边想努力听清楚问话,碍于周遭一群虎视眈眈的官差,半耳朵也听不着,半个时辰后,一声高喝,王伦才被带进去,余光瞟了一眼公孙胜,气息悠然,看来没大问题了。
照例的名讳籍贯,王伦小心答对,转眼换上了刁钻的问题,和天观的茅厕在什么位置?周围有什么树没?树上有鸟窝吗?附近有没有河道?
王伦心下赞叹自己的先算,把路途中遇到的一处小观约定为和天观,又努力做出一脸的思索,约摸百十个问题之后,堂上之人轻叩堂木。
“好了,经本官提审,你二人是清白之身,蔡押狱可以放人了,道长,以后外出记得去乡里开出路引,你我两便。”
“多谢知县相公提醒,洗去贫道嫌疑,吾感念于心。”
“啧,我可不是什么知县,算了,退下吧,本官还有案子要断。”
二人先后退了下来,官差领着放出衙外,日头坐西了,公孙胜拉住王伦想说话,却被王伦一个回瞪:“先回客栈!不要讲话!”
公孙胜依了王伦,半小跑赶回了客栈,打开房门,李宝快活得跳了出来,“公孙伯伯!”
“李宝,不许高兴,咱们从今天起每天只有一个炊饼,吃不饱饿着!”
李宝小脸的欣喜瞬间褪去,呆望着王伦,“哥哥…”
“去买两个菜,几个炊饼,我来俩,道长你要几个?”
“我,我也来俩。”公孙胜放下迎接李宝的双手,疑惑地望着王伦。
“好,李宝,你吃几个看着办,自己算好账。”王伦掏出二十几枚铜钱塞给李宝,吩咐他快去。
等着李宝小心地离开,王伦招呼公孙胜坐,“说说,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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