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州的地理位置不算太好。
它东面是宋威这个喂不饱的老东西,北面则是臭名昭著的魏博军,往南...宣武军等藩镇势力倒不是很强势,只不过王仙芝、黄巢之流的起义军层出不穷,时不时就会流窜到这儿连吃带拿。
黄巢军才撤退,梁信还没来得及去清点损失,但估计除了郓州城以外,郓州境内的几个县肯定都已经遭到了劫掠,乃至于那些乡、村之类的地方,被起义军弄得十户九空也是正常事。
宋威能这么干脆的让梁信做郓州刺史也有这個原因在里面。
郓州实际上被抢的差不多了,让你在这个穷地方做刺史又能如何?你什么都弄不起来,到最后还得是依附我。
本节度想把你揉捏成什么形状都可以。
“城里的钱粮怕是没法供给城外那么多人。”梁德一边说着,一边把名单递给弟弟。
梁信头也不抬地说:“先供着平卢军来,城里不还剩下一些钱财吗,把它们分成两份,送给另外两镇兵马的主将。”
别说是这两镇兵马,就算是平卢军在郓州待得太久,梁信也没办法保持粮草供给。
毕竟郓州现在确实穷。
好在他有办法把这些援军弄走,现在花点钱打发他们也就足够了。
梁信拿过笔,在名单上画了几个圈,道:“劳烦兄长,你再亲自去这几家走一趟,让他们安分点。”
“好。”
梁德收起名单,看着有条不紊的弟弟,忍不住道:“二郎,你这几日变化挺大。”
“是么?”梁信摇摇头:“生逢乱世,若再不果决些,怕是会落个尸骨都被人啃了的下场。”
“走了。”
梁信摆摆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个干饼,边吃边往外走去。
饼子很硬,强行吞下去的时候,嗓子火辣辣的疼,梁信慢慢吃着,走到刺史府外,看见有那几名校尉正在外面等候,为首的人正是孙昌。
这个人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机灵、果断,最大的毛病也不过是贪财,之前听从梁信的命令去杀了想要逃离郓州城的刺史一家,算是被彻底绑在了梁信的战车上。
“城内兵卒还剩多少?”
“五百四十人。”孙昌也叹了口气,四日前城里还有千余名士卒,在当时梁信一通“演讲”之后,大部分人愿意留下来守城,但还是有些人稍后就做了逃兵。
况且这四日里战死的人只多不少,剩下的也大半带伤,城里现在居然还能有五百多人,这倒是有些出乎梁信的预料。
五百多名士卒,再加上郓州城内的一万多名百姓,这就是梁信手上所有的家底。
对他来说这人数已经不少了,再加上城内粮食不足,要再多的人也没用。
那几名校尉看梁信和孙昌的眼神有些羡慕。
梁信这刺史当初是他们一句话推上来的,没想到现在有了宋节度的承认,那等于是真的从布衣直接坐到了刺史的位置。
而孙昌这厮也恁的运气好,早早就成了梁刺史的心腹。
“诸位跟随本官守城有功,待会必然会替你们向宋节度请功,过阵子,还得上奏朝廷,让朝廷封赏诸位。”
梁信开口道,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又吸引到自己身上,接着才缓缓道:“不过,眼下贼军虽然已经败走,可听说贼首黄巢尚未被抓到。
再加上各处流散的贼人依旧不少,之后本官要安抚郓州,也少不得诸位的帮助了,还请多多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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