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修炼速度很快,大半年的时间,他已经几乎要赶上沈南七的修为了,但他知道,这并非是他的真实力量,这股力量十分虚幻,就像是假借在自己身体里的寄生虫一样。
‘这股力量被抽走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期么?’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乾州城算是陆晨和沈南七来到的第一个比较大的都市了。
陆晨清楚,姓沈的之所以来这里,冲的就是城外即将开始的那场战役,无论是夷人还是汉人获胜,他都将坐收渔翁之利。
万千将士还未打仗,枯骨就已有人惦记着了。
谁又能猜到那些为了家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最终魂魄会成为别人登仙的食物呢?
陆晨走出了别院。
沈南七已经很久不管他了,任凭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后来陆晨明目张胆走入他的房间取银子,他也什么都不说,任由其拿。
陆晨知道沈南七不会偷偷走,沈南七也知道陆晨不可能跑。
这就像是互相寄生,在这个关系崩塌之前,谁都认为自己能活下去。
溜达出到大街上,陆晨腰包里揣着的是沈南七的银子,花起来自然不觉得心痛,和当年爷爷、三娘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大不相同。
买了一只荷叶鸡,陆晨边走边心中笑道:‘奇怪了,都是银子,可是看到爷爷给的铜板,我恨不得带到坟里一文都舍不得花,可这沈南七的银子,就像是瘟神,花不完都不得劲。’
吃了半只鸡,刚巧遇到了一个铁匠铺,陆晨歪头看去,里面的铁匠挥汗如雨,叮当叮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手中正在打造铁剑铁刀。
他看着自己腰间的剑,心道:‘爷爷都说剑这东西善藏不善动,他的剑都是有剑鞘的,我这把木剑是爷爷给我做的,势必可要保护好了,不如也打个剑鞘?’
于是便走入店铺里,找了个伙计花了二两银子打一把剑鞘。
伙计丈量之后,便将木剑交还给了陆晨,招待他坐在一旁等候。
陆晨正在啃着剩下的半只鸡,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练气七层的神识已察觉到了附近来了一个实力不俗的修士!
这还是陆晨第一次在市井之中察觉到修士的影子。
曾经陆晨以为修士并不会在这百姓之间出现,后来才知道,他们都大都隐藏起了自己的修为,融入百姓之中,寻常人是根本无法看得出来的,若非命急关天的大事,从不显山漏水。
那此人为何会散发出灵气?
正当思索之时,门外已站了一个人。
店内的伙计们手中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好凛凛然的一条汉子!
陆晨定睛观去,那人中年年纪,面貌苍拙,手脚粗陋,穿着一件褐色布衣,身量不小。
照理也不是特别高大,只是一望之下却猛地给人一种威势的震撼,只见他面呈淡金,双颊泛青,瞳中见赤,左肋竟是受了重伤。
那汉子左肋下还挟了个小童,看身材也只是十几岁的模样,相当瘦小,脸孔朝下,看不着脸。
那两人俱是一身尘士,似是经过长途奔波。
陆晨惊奇:‘此人如此浩浩荡荡冲过来,怕是满城修士都已察觉其所在……如此着急跑到铁匠铺来做什么?’
汉子大马金刀横板而坐,厉声道:“伙计,给这小丫头打一副纯铁箍子,脑门、胸口、双手、胯骨、脚踝都箍上,顺便再打一副手撩和脚铐。”
此言一出,店中伙计惊讶,连忙一人走出道:“客观,这可不兴……”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汉子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了桌子上,“快些,否则等来的就不是金子,而是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