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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染白皙的脸庞一片冰寒,提着流霜剑回到卧房,身后是一片歪七扭八的竹林。
看着回天乏术的可怜翠竹,听到动静赶来的宋文俊等弟子心里默默垂泪。
不过他们已渐渐习惯宗主用毁坏公私财产的方式,来宣泄情绪了。
“孙医师,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不解道,“究竟是谁让宗主三番两次动怒?”
要知道,苏清染可是仙门各家公认的冰山美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还记得一百年前,布衣阁的太儒怒斥她治理的苍玄宗收受贿赂,乌烟瘴气,苏清染也无动于衷,连眼神都不给别人一个。
泠光仙子苏清染目下无尘,恃才冷漠,仙门中人无一不晓。
可最近几天,宋文俊却见常年冰雪般的宗主,动了好几次真怒,用流霜剑砸坏不少建筑,实在是惊人。
孙渺渺尴尬地咳了咳,喃喃道:“还能有谁……”
苏清染将流霜剑插入地毯,青砖铺成的地面立刻龟裂开来。
她紧紧握着剑鞘,指尖竟然缓缓地滴落了几滴鲜血,没入钩织地毯之中,渗入裂缝深深的地底。
美眸微敛,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的唇色变得有些苍白,姿容清丽的脸庞,浮现出痛苦的脆弱。
耳畔,似乎又回想起和秦越初相识的那些片断——
他虽穿着粗陋的布衣,却眼神温柔:
“姑娘,你若是怕药苦,我就去林间给你摘甜果,取蜂蜜可好?”
他握着她的手,目光宠溺:
“清染,明日就是成婚大礼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喜糖。”
那时的苏清染不谙世事,唇角的笑满是幸福:
“那,我要吃世间最甜的喜糖,一定要天底下最甜的那种!”
秦越爽朗一笑:“我保证,一定是天底下独一份,最甜的喜糖!”
后来,是男子红衣染血,手提冰剑,如同修罗。
她眼睁睁看着父母气绝身亡,看着他夺走了天离剑诀,和蛇妖扬长而去的冷漠背影……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不停交织。
苏清染痛苦地捂着额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流霜剑亮起耀眼的清光,似乎是感知到了主人的痛苦,呼吸一般地闪烁起来。
苏清染晕了过去。
睁开眼,她看到一个浑身溃烂的女子躺在病床上。
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发现自己正斜靠在墙边。
不,这不是她的视角。
这是流霜剑所记录下来的记忆碎片!
流霜剑是天品的灵器,和主人心意相通,更有粗浅灵识。
所以,流霜剑便能将当年的场景在她的梦境中呈现。
苏清染有些不敢承认,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丑陋女子,就是五百年前的自己。
苟延残喘,昏迷不醒,那是她最痛苦的时光之一。
她不明白,流霜剑为何要给自己看这样的片断。
这时,一个身影推门而入,迈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苏清染看着那眼熟的身影,眸光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