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话︱当尾张恶男遇见美浓恶女(2 / 2)吴腾飞大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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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主府邸里特意为浓姬新建的少夫人居所,共有七个房间,其中浓姬的房间足有十二张榻榻米般宽敞明亮。

从房间到廊道,可以一路延展到绿意盎然、群花怒放的庭院,房里的家具都是从京都与堺港重金购置而来。

信长一路风风火火穿过少夫人居所的廊道。

他走向浓姬专属房间的一路上,每每都对跪伏在地的侍女们将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唇上,作了个让她们不要吱声的动作。

信长就这般悄然来到少夫人专属房间门前。

当他在门口停下脚步时,房间中央穿着一身白无垢、正在书架上翻阅着书籍的少女,在同一时间灵敏地抬起头来。

两人的目光当即撞击到一起。

少女乌黑的诗般长发如流云般流泻而下,一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万千气象般诱人想要探寻。

在胜雪肌肤的映衬下,一双红唇却又犹如冬季里的腊梅般醒目,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信长,她并没显露出任何惊讶的痕迹。

她只是优雅地、静静地跪坐在原位,不动声色地迎着信长的视线。

这就是美浓国的公主浓姬么?!

信长暗自思忖着,迈开左腿踏入房内,然后一步步朝着那名女子走了过去。

确实是很有风范与见识的美人。

这是她给信长的第一个印象。

但不知道为什么,向她步步接近的信长,在感觉上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你是美浓国嫁过来的浓姬么?”

“你是那古野的城主信长么?”

对于他的询问,她并没有作答,还落落大方地对他进行了反问。

“……”

信长沉默着,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美人。

他眼前的少女优雅、庄重,声音轻灵而富有威严,但却让信长越看越发觉得确实很不对劲。

他能从这少女的言谈举止里,判断出她极有学识与见地,却依然感到她少了那么一些气度。

还有从状态上来观察的话,少女的坐姿与声音都算得上是美丽与威严并济,可信长总觉得她少了一些公主与生俱来的松驰感。

“你……不是浓姬。”

凝望了少女很长一段时间,信长从嘴里徐徐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会这么说?”

少女优雅的神情未有丝毫改变,却像被这句话引发了兴趣,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你确实很美、气质也很出众,但不是我想象中美浓蝮蛇女儿的样子。”

“呃,那你觉得美浓蝮蛇的女儿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你状态绷得很紧,看起来也很有威严,但斋藤道三绝对不可能养出这样循规蹈矩的女儿。”

信长稍微停顿片刻,认真地再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终于明确了内心的判断。

“我刚回到府邸时,爷爷向我说过,嫁到那古野城来的是位很不一般的公主。”

“但你给我的感觉,更像身居要职、眼界不凡的女官,完全没有公主那种淡视万物的松驰感。”

“蝮蛇的女儿、能赢得我家爷爷赞许的美浓公主,绝不可能是像你这样将威严形之于外的人。”

“真正厉害的人该是叫人看不透她的想法才对,但你明显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我想,你应该是随她嫁过来的心腹女官。”

毅然作出这个判断后,信长便再也懒得多看少女一眼,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转向随侍在侧的4名侍女。

只一瞥,他的视线就在第三名垂头跪坐的侍女身上定格。

“嗯……”他摸了摸鼻梁,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忽地霍然站了起来,大步向她走了过去。

才刚在她面前站定,他就立马蹲下,伸手捏住她的下颔并抬了起来,迫使她迎向他的目光。

当两人视线交织的瞬间,信长歪起嘴角、露出一脸兴味盎然的坏笑。

“你才是阿浓吧?”

他用一种挑衅的语气,对着那名被捏着下颔的侍女问。

“少主折煞奴婢了。”侍女有些惊慌失措,“奴婢是追随公主大人来到此城的木村雅惠。”

“什么木村雅惠?我说你要装侍女至少也该装得像点才是。”信长眉头挑动着,松开了捏住她下颔的手,“哪个侍女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少主?!”侍女似乎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慌乱无措的演技确实很生动。”信长凑近到她跟前,“比起坐在那里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官,你素面朝天、眉眼低垂的样子,也确实将侍女的神态学了个七分。”

“但你美得很生动啊,和那个冒充你的女官不同,你的美就像一朵肆意生长的花,呈现出一种不受拘束的松驰感。”

“这很符合我对蝮蛇女儿的想象。”

“都说蝮蛇道三极为宠爱女儿,不但让她接受和儿子同等的教育,甚至就连武艺也没落下。”

“只有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公主,才能呈现出一种自由灵动的松驰感。而放眼这个偌大的房间里,也只有你拥有这样的松驰感。”

聆听着信长不断脱口而出的话语,侍女脸上的惶恐不安,逐渐被从容悠然所取代。

“松驰感么?”她掂量着这个词,“我怎么倒更觉得你是在形容自己?”

信长至此已经完全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将侍女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少女,就是浓姬无疑了。

他又故意缩近了与她的距离。

两人那长长的睫毛、以及挺直的鼻梁几乎都要撞在一起去了。

然而对于信长这混杂了挑衅与挑逗的举动,浓姬却没为此乱了阵脚。

她虽然动也没动,却始终保持着与信长隔着几毫米的距离,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如其分。

“你方才说,我说的那番话更像是在形容自己?此话怎讲?”

“想必信长大人你一定是‘松驰感’到了极点,才会做出缺席婚礼这种举动来吧?”

浓姬虽是提及信长缺席婚礼一事,却不带半点责备与恼怒的口吻,反而像是说起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般。

她这种超乎信长预料的言行举动,居然让这个率性而为的少年为之一愣。

他从她眼里非但没寻觅到半点忧伤与难过,就连丝毫埋怨也看不到。

虽然信长并不算是特别了解女人,但他也深谙在女子心里婚礼极其重要这个道理:

对女子来说,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仪式。

婚礼代表着她们将从此把人生交到身边的男子手里,因此她们莫不是把结婚仪式看成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

不过浓姬显然并非如此。

从她的神态与举动来看,独自一人完成婚礼这件事似乎对她完全没造成任何影响。

不仅如此,她还能有闲情逸致与女官互换身份,向信长设下布局的考验。

即使被他看破,她也不带半点慌乱、更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最让信长称奇的是,她把这个布局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那份气定神闲的语气和表情,就仿佛她这样做本属天经地义一样。

这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公主。

信长快速在心里作出了判断。

“那么坐在那边冒充阿浓的女官,你叫什么名字?”

探知到浓姬深浅的信长,在她那双似乎充满迷雾般的眼睛注视下,居然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将目光转向仍端坐在书架前的女官身上。

“回禀少主,小人是从美浓国追随浓姬公主而来的侍女长藤泽寄天晴。”

“从今往后我等会兢兢业业,辅佐公主打点好城内后宫之事,还请少主多多指教。”

听着寄天晴一番无懈可击的话,信长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复又将目光转回浓姬脸上。

“你从美浓带过来的手下,好像都挺厉害啊,阿浓。”

“阿浓?”

只有在听到信长这样称呼她以后,浓姬眼里才快速掠过一丝意外的神色。

“没错,从今往后,我就叫你‘阿浓’了。”信长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这样很好,你名字里有个‘浓’字、又是从美浓嫁过来的公主,叫‘阿浓’再好不过了。”

还不待浓姬回应,他又自来熟般地伸手想搭在她肩膀上。

然而正当他大大咧咧地把手伸过去时,却眼神凛然一震,又像是触电般地迅速将手缩了回来。

浓姬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手中的折扇。

那敞开的折扇当中每根骨架顶端,都设计精妙地藏有暗口。

随着浓姬方才出手如电地轻轻一扬,这些暗口里都探出了锋锐的尖刺。

但凡信长将手缩得慢了一点,这些从骨架顶端探出的尖刺就将刺穿他的手掌,只怕会在手上戳出一个个血洞来!

“你这是……?!”

与信长目光闪动地直视着她的观望模样不同,此时浓姬却怡然放松地将折扇信手又是一扬,那些尖刺随即一同被重新收回到暗口里。

浓姬就这么手执折扇,动作优美地为自己扇动微风,笑如春花般地看向信长。

“对连结婚仪式也能缺席的信长大人,我好像没允许过你随便碰触我的身体吧?”

在瞬间逼退信长之后,即使刻意掩盖也遮挡不住自身光芒的浓姬,睁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用最无辜的语气向他问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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