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的一位,身穿僧袍,头顶光光,面容方正威武,隐约有几个麻子点,后面几个高矮胖瘦不一,提着纸包,跟在后面。
王真拱拱手说:“行路之人,不知这是大师宝刹,偶然冒犯,还请见谅。”
瞧着这几位不像是正经人,王真怀疑这是一个勾结匪盗的酒肉和尚,但人不可貌相,还是要试探一二。
带头的和尚一抱拳说:“不妨事,出门在外总有不便,你自便就好。”
和尚带着一群人绕到后殿,随后又自己一人出来,问道:“朋友从何处来?”
王真答到:“我从浙江一带过来,这次是要到河南去访友。”
“哦,我瞧着你也不像是逃荒的样子。”
一听这话,王真忍不住问道:“安徽这里逃荒的人多吗!”
和尚叹口气说:“岂止是多,这些年天灾不断,活人都不多了,再这么下去,都要人吃人了。”
“这里百姓生存不易,那富户地主呢?”
“他们?倒是滋润的很。”和尚呵呵一笑,说:“别人逃荒走了,田地就被他们侵占,又招募流民,只需要给一口活命的粮食,就成了家奴,给他们种地。如此下去,用不了几年,家产还要翻一番呢。”
“民之蠹,虽死不绝啊……”
王真感慨道。
和尚听到这话,抱拳说道:“您能说出这番话,必然是心有黎明的豪杰,敢问尊姓大名?”
王真说:“我不过一螳螂而已,不敢当尊姓大名,我叫王真。”
和尚说:“王真先生,在下名叫元璋,如不见弃,我和一伙兄弟备了一些酒肉,一起如何?”
王真喜欢他这豪爽的做派,就和他一起进到殿后禅房,这里几个人都摆好大碗,里面放着菜蔬肉鸡。
朱元璋推门进来,说到:“今日偶然相逢一位好朋友,正是当一同痛饮之时。”
屋内几人和王真相互报了名字,一位方面大耳的叫汤和,一个黑脸长身的叫花云,一对白脸的长得相似的兄弟吴良吴祯,两个气质英武的青年徐达邓愈。
王真和几人同坐,只推脱不能饮酒,借水代酒,和诸位同饮,众人饮到欢畅,高谈阔论,王真趁机问道:“像那等为富不仁,盘剥百姓的地主富商,该如何处置?”
花云一拍桌子,说:“那般的狗贼,就当个个杀绝!”
这句话勾的满堂喝彩,王真却又说:“杀的完,却杀不绝。一时杀了天下的坏人,人却还要变坏,如何能杀绝呢?”
朱元璋若有所思,说:“当以严苛法律,使这等人不敢为祸才好!”
一旁的众人听到这个主意,更是抚掌称赞,一个出主意犯法的剐了示众,另一个就出主意扒皮实草。
朱元璋注意到王真并没有显露满意的神色,于是虚心请教道:“先生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