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其实银器也是可以恢复光彩的,你把它放在醋里浸泡一下,或者用牙粉刷一下;这都是我母亲教给我的。希望当你看见你亮晶晶且崭新的首饰时,会想起你母亲一定是在护佑你的……”杜蘅温柔的对金花说。
看看,看看,她又在散发她无处安放的魅力了……
薛斐白又想的远了,若是易地而处,她是自己的话,为了兄长的大业筹谋,只怕几年之内便会成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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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的脚伤在她进入四川境内的时候终于好利索了,她给他们三人还升级了坐骑:由原先的单骑换为马车,她和薛斐白轮换着驾车,这样就可以夜以继日的赶路,每到一处驿站就换马。
如此下来,他们虽是赶路的进度飞快,但这身子骨几乎也快被颠散了;金花回家心切,咬着牙什么累也不喊,甚至还会主动帮杜蘅捏腿捶肩放松肌肉;薛斐白看了更不敢有任何异议,难道他连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都比不过吗?
不过金花有时也蛮“善解人意”的,不时的言语规劝一下铁了心赶路的杜蘅,比如:
“公子,我看薛大人的脸色不太好,许是富贵日子过多了不习惯劳累;金花皮糙肉厚比不得,公子你的神仙意志也不是常人能及的,为了薛大人不如我们休息一下吧?”
还有:“公子,驾车累了吧?不如你教金花学驾马车吧,这样也可以替公子轮一下~”然后还非得像学骑马一样让杜蘅把她揽在怀里手把手教。
再有就是杜蘅总是视而不见的双标:
金花总是在她力所能及的地方精心准备吃食,干粮和现买的食物都能让她做出花来;比如干硬的大饼里裹上鲜嫩的小葱、黄瓜,饭后还有半截水嫩的萝卜,驿站里卖的白米饭也能心灵手巧的做出水果饭团……到了他这,则是一团乱七八糟的“食材”。
若说她虐待自己倒也不至于,因为她给她自己准备的也是一样的“食材”;直到后来杜蘅看不下去金花吃的东西,说什么都要拉着她一起吃的时候,在外面赶车喝西北风的薛斐白才知道,金花这厮,心机太深了。
薛斐白深觉,在京城里每日都在过的日子居然在往南赶路的马车上重现了!
薛斐白总算是受不了了,在金花和杜蘅终于腻腻歪歪学完驾车后,薛斐白直接提出建议索性他们三人轮流驾车得了,杜蘅直接一脸谴责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疑问他怎么好意思提出这样没人性的建议。
薛斐白心里真要疯狂骂娘了:
你驾车的时候有人坐你旁边给你又是挡风又是敲腿;进去休息的时候茶水软被饭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享用了,无聊的话还有人陪你说话聊天,难道你一直没有发现小爷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公子……我不要紧的,薛大人说得对,咱们赶路不就是为了快点到目的地嘛,我也去赶车就是了,没关系的……”
薛斐白听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他就不信杜蘅连这么拙劣的内宅话术都听不出来!
杜蘅当然听得出来,不过她消受的也十分开心,被人明目张胆的偏爱着原来是这般快意,怪不得男人都要被后院的女人捧上天了。
薛斐白最终也没如愿三人轮换,杜蘅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他们水路陆路换着走,这样就不用那么累了。天可怜见的,在除夕前日,他们终于到了普洱,勐腊已经近在眼前。
金花那丫头的茶言茶语愈发严重,薛斐白几次想要发作,都被杜蘅挡了回去。因为杜蘅感受的到,许是“近乡情怯”的缘故,金花这几日越发焦虑。
这种情绪在他们刚进云南时最为强烈,也是杜蘅敏锐的感受到并跟金花保证:他们不会抛下她不管,直到帮她回到勐腊、手刃仇敌才会起身去春城“办案”,她这才缓和许多。
自从他们一路往南,进了两湖的地界之后,衣服就越穿越少。到了普洱这,气候已经相当舒爽,不冷不热不潮不闷,比京城不知要好到哪去。
金花解释说,那是因为他们这最舒适的时候就是冬季这两个月了。她说他们那还没入夏时,雨季就开始了,会一直持续五到六个月,下起暴雨来没完没了,在雨季前后的那一个月,又闷热的厉害。
果真是过年的气氛浓厚,进了腊月之后,他们一路而来就能感受到洋溢的欢欣之气。赶路的时候都会看见有人赶着猪,驮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喜气洋洋往家赶。
走过的地方不停,许多习俗也不甚相同,有的扛着甘蔗,有的搂着一颗巨大的松树树冠,还有的人兴高采烈地商量着去采什么花山?
金花解释说,采花山是种节庆活动,就好像他们中原人正月十五过的上元节一样,男女老幼同乐;而伐松树是为了家里铺松针用的;甘蔗则是为了顶门用。都是为了迎新年的习俗罢了。
而他们途径一些小乡镇、县城的时候,行人明显减少,且都行色匆匆;夜幕降临时,官道上都是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半丝过节的气氛也无。
薛斐白和杜蘅都十分纳罕,这些小地方为何如此诡异?后来还是金花解释道,云南这种穷地方向来土匪多,劫财劫人的都有,大家自古倒也习惯土匪的存在。
许多年前的朝廷大规模剿匪倒是让西南百姓安稳了几十年,近些年来有些萌复之势。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两个月以来就跟捅了土匪窝似的,土匪流窜作案的事情在小地方越发猖獗,越是年关将近,越是年关难过。
可不嘛,年底了土匪也要过年啊,官道上都是想发财的。
只不过杜蘅和薛斐白多多少少了解点情况:
云南的匪患已略有星火燎原之势,离不开三皇子周磐的手笔;不过他只是根导火索,归根结底在于八皇子——他把他扶不上墙的烂泥岳父放到他费尽心思争来的云南巡抚上,只是为了那条打通西南商贸的茶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