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缩了缩脑袋:“大哥,那我们是要再换一个么?”
王禾叹了口气:“换不了人了,咱们要是还想做这个生意,就还得找安侯。”
“可人家根本不听我们说。”
王禾笑了笑:“事情并不是我们看着的那样,不然侯爷开口的第一句不是问价格几何,而是开口就把我们赶出去。”
“大哥那咱们怎么做?”两人急切道。
王禾叹了口气,敲了敲两个弟弟的脑袋,褪下了手腕上的一个铜黄手镯:“人啊,有时候就得拼一把,不往死里拼一次到死都不会甘心。
把这个给你嫂子,告诉她能等就等,等不了就给我来信,我给来官府说,她可另行改嫁,也不追彩礼。”
王奎似乎知道了大哥要做什么:“大哥你,难道……?”
“对!”王禾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卖身于侯府,我要为了咱们那个家拼一把!”
“啊?”两人闻言惊呼。
王禾抬起头,笑了笑:“常言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呢?我这八字还没有一撇,也就试一下,人不要还是另说呢。”
杨小乐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才说道:“你们说的事儿我已经给侯爷说了,侯爷也回话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让利无伤大雅,我们吃饱喝足了总不能让别人饿着吧?
炉子的事儿就这么定,至于你们说的怕耽误了收益,侯爷也说了。
人啊,他不是一个个木偶,谁的炉子好,谁的价格便宜,他们爱用谁的就用谁的,真想长久做下去,自己真金白银本事才是长久之计。
也不用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这些日子大家也赚到钱了,眼红的不少,觉得不能接受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看了眼无动于衷的众人,杨小乐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还有一句话侯爷特意嘱咐大家,你们可以提高你们手艺的水平,你们可以让你们做的炉子更好,你们也可以自己去定自己的价格。
但是,谁要是仗着府上的这层关系去打压别人,去说这个东西只能你们能卖,那就别怪侯爷翻脸不认人了。”
杨小乐看着众人议论纷纷,满脸的不可理解,他心里叹了口气,侯爷说得真对,财富和见识不匹配,这样的人只能是小富,且富不过三代。
这群人都是死脑筋,照葫芦画瓢都不会,你们占了先手的先机,还怕被后面的给吃掉了?
就不会去宣传一下?
就不会学着安侯,告诉一下大家自己给某某贵人做过炉子?
唉!
至于侯爷说的见识是什么,杨小乐他也不是很理解,但他却本能地认为侯爷说的是对的,自己都看出来了,这些人没看出来,果然还是那句话优胜劣汰。
蜂窝煤那里花开和何处两人也在按照顾言的意思在慢慢地转变,他们是这个产业最苦的一群人。
这里的人和那些做煤炉子的铁匠虽说都是靠自己吃饭,但一个是靠着自己一把子气力,一个是靠着自己的手艺。
因此在蜂窝煤加工厂这里,两人在趁着大伙吃饭的工夫把新的一条规定给每个人传递到。
很简单:家里的妇人可以一起来做工,可做半日或一日,工钱不变,如果家里孩子没有人照顾可以一起带来,并管一顿午饭。
谁让女子也能抵半边天呢?
尉重昏睡了一上午,他只觉得这个觉睡得是真的舒坦。
睁开眼就又看到了笑嘻嘻的顾言,眼看着顾言招呼着腊梅赶紧上菜,菜很快就上齐,尉重才落座,就见顾言从桌子下拎出两个大酒坛子。
“来,先漱漱口。”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侯爷,您在里面吗?老夫人说我得寸步不离地看着你,我进来了啊。”
尉重看到杜孟那贱兮兮的笑脸,双眼一黑,这他娘的都是陷阱,哪有侯爷不说进来你就能进来的?
顾言和尉重开始喝酒,这次是真的两个人喝,喝着喝着吧就不对了,尉重就低头捡筷子的工夫,抬起头发现酒桌变成了三个人。
抬起头,杜猛捧着酒碗,正真诚地看着自己,然后稀里糊涂的碰杯,稀里糊涂的就干了。
大帝看着账本有些头大,不是看不懂,而是还不习惯那些标点,读的时候他的本能还是会自动地断句,可以一看账本都已经用标点断好了,眼睛看得和脑子想的有冲突,看着头疼。
耐着性子看完,合上账本后叹了口气:“这才没几日,这么早呈上来是为何?”
朱高炽有些不明白自己老爹的意思,看了看他的脸色,回道:“安侯说咱们是股东,享有知情权和监督权。
这七万贯里面绝大多数是煤炉子的收益,剩下部分的收益是煤石的,安侯把这个呈上,一是让孩儿心里有个底,这事算是做成了,日后等着正常的收益分红就行。
二是,安侯准备把炉子这块进行一个简单的分割。”
“分割?给老二?”
朱高炽心里一惊,却依旧面不改色道:“安侯说谁也不给,他说第一波炉子该有的基本都有了,剩下的零零散散也没有必要花大功夫集中去做,做了也不赚钱。
他的意思是把这个利让出去,应天府内谁想做都可以。
至于百姓选谁的,认谁家的,就各凭本事了,优胜劣汰,大家互相竞争的情况下才能出最好的炉子,最结实的炉子,百姓也会买到最适合心意的炉子。”
“嗯?”大帝放下茶碗:“这句话说得好,有理有据的,来,郑和记下来,记下来,内务府那块儿得多学学。对了……”大帝站起了身:“听顾佐说今日城内突然有流言说女子也抵半边天,这也是顾言的手笔吧!”
“嗯!”朱高炽点了点头。
大帝冷哼一声:“没大没小的!这小子真的以为我不敢拿大脚踹他是吧?”眯着眼瞟了一眼又瘦了的大儿子:“他给你说了为什么?”
“说了!”
“混账,就不知道给我递帖子,天天拿你当传话筒,谁是君谁是臣都不知道?”
这话有些重,朱高炽听着胆战心惊,见父亲不是特别生气,仗着胆子解释道:“安侯他也生气了,为此他还特意地写信倒苦水。
他说给你写信太麻烦了,他也不知道给您说事儿是按题本走,还是按奏本来。
题本走吧,得先给内阁,内阁票拟以后要给司礼监,司礼监盖章了以后您才能看到。
他还说他一个七品官的奏本无论怎么紧急的事情都是搁在最后票拟的,官员职位的大小决定着事情的大小。
一来二去,等到把本递到了你的手上也就几日后了,那也没了时效性,再说了,这些都是一些铜臭的琐事,让内阁看到不好。
他还说他有什么精神洁癖,不喜欢别人看他写给您的信……
大帝怒火稍稍退了一点:“那你说说他女子也抵半边天是啥意思?”
看了眼朱高炽便秘一样的神色,大帝猛地一挥衣袖:“郑和,你去把安侯给我叫过来,我这个当老师的亲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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