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这必将是一场持久地鏖战。
就算不是一场持久战,那也是一场你来我来,血流成河的厮杀。
但是。
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南军投降,南军竟然投降了,燕王朱棣兵不血刃地进驻应天府。
尉重站在城门下,看着鱼贯而入的燕军,他听从指挥,麻木地脱盔弃甲,从现在开始三山城门的一切城防将会由燕军接管,他将会回家等候新的军令。
他看着燕军脸上的笑容,尉重只觉得内心发苦,空落落的,就像是丢了再也找不回的东西一样。
自己为之付出生命的坚持,突然就断了。
顾言站在龙潭镇的最高山龙潭峰,他从城门开启,一直看到城门关闭,喜意在他胸腔内蔓延。
永乐年要来了,大帝要来了,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城去看母亲了,母亲终于可以在顾家面前抬起头了。
朱高炽和纪纲也在一旁看了整整一天,此刻两人都穿着盔甲,汗水不要命的往下淌,可脸上笑得像朵儿盛开的花儿。
压在肩头的担子突然就没了,这份突然的轻松感让朱高炽和纪纲格外地享受。
两人时不时嘻嘻哈哈地聊些生活趣事,时不时畅想下未来,没有死人,没有伤患,这看来就像梦一样。
纪纲的身上现在看不到一点的桀骜不驯,相反顾言却发现这个家伙不但武艺厉害学问也不是差,引经据典的能和朱高炽说得头头是道。
可这样的一个知书达理,谦逊待人的好人,竟然会在多年以后膨胀到在大帝面前想要玩儿指鹿为马的游戏。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先前顾言没有考虑这件事是因为太忙,现在,大帝马上就要上场了,纪纲这个名人是不是也要乘风而起了?
顾言当然好奇,好奇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玩死的!
“小顾大人,你看我作甚?”
纪纲现在说话会抿着嘴,说话的速度也比以前慢了很多,给人的感觉就很儒雅,也极有气质。
其实顾言知道这个家伙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是个豁牙,怕别人笑话他。
“我在想陛下会封你个什么样的官,到时候我送你什么礼物最好!”顾言当然不会说心中所想,只能信口胡咧咧。
纪纲嘴角露出笑意:“一千斤神仙醉最好,两口就能让人舒舒服服的一天,那一天,没有忧愁,没有伤痛,真是神仙般的一天。”
看着他那陶醉的模样,顾言想想到自己那堪称艺术品的酒壶。
“你想得美!还一千斤!”
顾言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我已经给燕王去信了,神仙醉这个东西要归于国有!还一千斤,你就做梦吧!”
纪纲大言不惭道:“就算国有,总得有个人负责不是,总得有些不合格的酒尾子不是,到时候我去找个负责人死乞白赖的要点!”
顾言斜着眼朝着朱高炽拱了拱嘴:“喏,负责人在这儿,我给燕王推荐的是咱们的世子殿下。
毕竟纵观全营也只有他最合适,熟悉流程,又可以不畏强权,最主要的他还是家里的老大,日后定是太子的,我不信你们这些酒鬼敢去威胁太子!
我给你说,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想得美了你!”
朱高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师弟对自己这么上心,心里暖暖的,这份恩情很大,大到日后只要战争有伤患,所有的军士就会记得这份的恩情。
这可是活命之恩,不开玩笑的!
纪纲歉意地朝着朱高炽笑了笑,他突然振振有词道:“灵璧一战,我是不是对你有救命之恩?”
顾言点点头有:“是!我认!”
“这东西是你发明的,作为恩赐你家里会有一部分制造的权利,到时候恩人上门找你讨些酒喝你不会把我恩人拒之门外吧!”
“呃……不会!”顾言有些心虚,好像自己被套住了!
“那不就得了,想喝我直接找你就是了!”
“我……我不在家!”
“得!”纪纲咧嘴一笑:“耍赖是不?那我就去找你娘,我就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信她老人不把我捧在手心。
别说酒了,她老人能心疼地把我泡到酒缸里面去你信不!”
顾言想了想娘亲对自己的疼爱,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你真贱!”
“哈哈哈!”
纪纲突然就发现了顾言的软肋,终于在顾言这里出了口气,露出豁牙,发出哈哈大笑声。
朱高炽也咧嘴傻笑,他发现,纪纲虽然被骂了,但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更高兴。
这种坦然,信任,自由的感觉他很喜欢,也是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感,他不由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味。
消息也传回龙潭大营。
大营瞬间就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数不清的军士从怀里拿出那一纸告身,围着营地兴奋地大呼小叫,化作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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