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叫许海,他上岸后,往水库坝上走去。
走在路上,回过头来理了理刚刚和季然二人的接触以及对话。
他懊恼地发现自己见猎心喜,没控制住情绪,表现得太急切了。
恰好对方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以至于他全程处在下风,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一口价就喊到了天上,还没有砍价的余地。
想起季然对他爱甩不甩的态度,与眼睛都不带眨地喊出的那个能上天的价格,他就气得牙痒痒。
偏偏又无可奈何。
坐回租来的大奔上,打着火,开启空调,把头绪前后捋得差不多了,一個电话打了出去。
忽略自个拙劣的表现,将其它情况基本上照实源源本本一讲。
电话那端就是那名老者,国内二线渔具品牌德威渔具的创始人宁德威,也是曾经拿过钓王的一位存在。
闻言后宁德威亦是被气笑了,“一包饵料开口就敢要十万块,特么是真有勇气有胆量喊出来啊。”
许海道,“宁老,那个家伙丝毫不给还价的机会,完全就是一副你爱要不要的鸟样……咱们现在该怎么弄?”
宁德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知道我们公司之所以一直处在二线,数年都难有寸进,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许海道,“原因有一大堆,但最大的原因嘛,还是缺少能快速撕裂市场的拳头产品!”
“对,几大一线品牌,个个都有几个在市面上大受认可的单品,尤其是饵料这一块……而我们德威的所有产品,通通平庸,没有一款名声响亮的。”
说到这里,宁德威话锋一转,再次问道,“那个主播的草鱼饵料,你觉得它的市场潜力,能有多大?”
许海眸中闪过一抹狂热,“这个还用说吗,现在钓界里,还有多少人不知道他这款饵料?知道的谁不想来一包几包,去体验狂抜草鱼的暴爽?”
宁德威重重地颔首道,“对,只要是个钓鱼佬,都会为这款饵料痴迷。所以说,这款饵料的市场潜力,毫无疑问是非常非常巨大的……所以说,这款饵料的价值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之前我们就分析过,如果我们公司拥有了这款产品,它必将成为公司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的铁拳……运营得最差,也是与龙王怕老龟等老牌一线平起平坐。”
宁德威说到这里,整个人体内的血液都在澎湃。
把公司做大做强,做到行业金字塔最高那层,一直是他的梦想。
如今,让这个梦想照进现实,似乎出现了那么几丝曙光……
“宁老,如果我们花十万一包、哪怕是一包百万、乃至千万的代价,确保能吃透那款饵料,变为我们独家所有……都算是小投入大回报,非常值当。”
许海思量着道,“然而现在我们不得不慎重面对两个问题:1,我们花了这个钱,末必能吃透;2,不少同行已经得到饵料,抢在了我们前一步。后续肯定还会有同行如饿狼看到了羔羊般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如果一包饵料几千块钱,咱们亏了就亏了,无关痛痒。但现在,可是十万块呐!”
宁德威朗声笑道,“你所说的两个问题,都是对的,遇事就是要这样周全的去考虑。”
“你提出来的第1个问题,我的认为是,那个主播他一个人捣鼓出来的粗糙饵料……咱们有研发室,有先进的仪器,有业内的专家……你别忘了咱们昨天挖过来的老吴,可是行业里泰山北斗级的大师……有他在,想要吃透那饵料,不说易如反掌,反正不会费多大气力。”
“你提出来的第2个问题,正是因为有其它公司已经拿到产品,咱们更应该加快进度……我敢预测,这款草鱼饵,被哪一家独享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大概率会出现几家逐鹿的局面……”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一步抢先,步步领先……”
“再换一个角度来分析,别人去做了,你没做,或没做成,你只会被别人撇得更远,在市场里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得更小……”
许海听他说到这里,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十万一包,咱们必须得咬着牙买了?”
宁德威道,“先吊着,不说买,也不说不买。我在那边的一个朋友,好像打探到了一条新的路子,看看那条路子行不行得通……”
许海道,“行,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
三一水库,湾子里。
季然和孟凯没有就‘十万百万’之事多聊。
刀子能不能宰到送上门来的‘大肥猪’?
答案要不了太久就会揭晓。
继续作钓,兀自连着竿。
很快距离作钓时间结束,只剩三四十分钟。
“孜然,这么多鱼咱们要提到车上去都麻烦,拿回去就更麻烦了,而且很多鱼肯定会死掉。”孟凯道,“要不,我叫几个朋友来帮忙,顺便喊一辆水产车过来拉一趟?”
季然正有此意,“好。”
孟凯又问,“对了,这些鱼咱们是拉去卖掉,还是你拉回你水库里去放?”
“卖掉吧。”季然不假思索回答。
自个水库的草鱼数量本就不少,关键是香麦草有限,且要喂这喂那……钓的这些鱼都有几斤一条,没必要再往自个水库里放。
要放鱼,也是放鱼苗。
孟凯几个电话打出去,然后给季然比了个‘ok’的手势。
半个钟后,一台小车和一台五十铃改装的水产车出现在水库边。
刚睡午觉醒来的李扒皮透过窗户看着那台水产车,霎时间就有点懵。
我没定鱼苗啊?
也没说要捞鱼卖啊?
这玩意儿跑过来是要干嘛?
正疑惑间,小车上和水产车上各下来两名男子。
四人拿了几个装鱼的大网兜子,就往前面走,然后往水库边下去。
李扒皮一阵莫名其妙,愈发云里雾里,却又感到不对劲。
没理由突然来这么辆水产车,又四个人拿着网兜子……
不可能无缘无故……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扒皮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赶紧穿上大裤衩子大背心,趿拉着人字拖,往屋外跑。
四人来到季然孟凯那里,其中一人兴致盎然地道,“凯哥,你今天是钓了多少鱼,叫我们来这么多人就算了,还叫我们搞了台水产车来了。”
另外三人亦是兴致勃勃地附合着。
“呵呵,离到时间还差几分钟,我再钓一条,等下你们就知道了……暂时没空给你们发烟,自个抽。”
孟凯扔了包烟过去,目光紧盯着浮漂。
“这位是?”四人各点了支烟,看向全副防晒装的季然。
“这是我兄弟。”孟凯没敢介绍季然,来的这几位都是钓鱼佬,怕季然被他们纠缠,问着要神饵。
说话间,一个大黑漂,在四人羡慕的注视中,一尾四五斤的草鱼被暴力干上来。
季然亦干上来一条。
……
“时间到了,可以收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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