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季忠厚回来了,手上除了提着食材,还有一大袋子的‘小卖部’必售品。
季然……
季忠厚和刘富源聊了几句,亦进灶房忙碌,进去前亦叮嘱季然要陪好刘富源。
季然看着坐在对面的刘富源,按说刘富源是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人,看到他们家这么忙,不应该……
看来他来悠然居,看一看瞧一瞧只是其次,重点肯定有什么事。
季然又给对方散了支烟,淡然笑道,“富源伯,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说。”
刘富源接过烟,烟屁股在亭中圆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沉吟了片刻,“然子,随我走走?”
“好。”季然颔首,愈发笃定老村长真有事。
两人缓步往坝上走去。
来到坝上,老村长驻立原地面朝村落的方向,脸色沉重,久久不语。
季然站在他身旁,双目远眺。
岭山水库地处半山腰,视野开阔,大半个村落尽收眼底。
视线范围里,为数不多的房屋稀稀拉拉散布村落各角落;
田垄中,绝大部份的良田荒芜,野草生长茂盛;
成片的菜地里,灌木丛生,一些杂树窜得老高;
目光来回搜寻,愣是看不到几个人影儿,看不到多少家禽家畜……
纵览视野全局,说不出的萧索。
“然子,还记得你小时候我们村的样子吧?”
沉默半晌,刘富源缓缓地开口。
“当然记得。”
小时候的村落一幕幕,季然历历在目,回来愈久,愈是怀念。
“你有没有想过,照这形势下去,我们这摊老家伙一过,咱们江边村,将会名存实亡?”刘富源再度开口,皱纹纵横交错的老脸上,神情极为落寞。
闻言季然沉默了。
老村长说的这些,他早就想到过。
年轻的人纷纷外出,即使过年回来也跟回娘家似的,打个转,歇几天,掉头就走了,没人愿意多作停留。
如此下去,除非待到青壮们老了,有部份人选择落叶归根回来养老,否则……将真如老村长所言。
刘富源突然偏过头来,浑浊的双眸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灼灼地看着季然,道,“然子,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感受到老人此刻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热烈情绪,季然轻轻颔首,“我知道……”
欲往下说,刘富源却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继而目光变很充满期翼,语重心长地道,“然子,你是我们村书读的最多,世面见得最广,也是最有能力,我最看好的人……不过话说回来,谁都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村里做什么,谁都没有……我只希望,你在做你想做的事情、过你想过的日子的同时,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吧。”
“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干事业的宝贵时间,你忙你的去。”
老村长说完,又一次拍了拍季然的肩,转过身来,步履略显蹒跚地往坝那端走去。
暖阳斜照,金光亿万道,将他佝偻身形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望着老村长远去的背影,耳畔回响着他的话语,季然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后,季然心里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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