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莲手忙脚乱地将头发梳理了一下,然后将衣服穿好,犹豫了一下,又将扣好的扣子松开了两粒。
若隐若现,吹弹可破。
“进来吧,门没上闩。”
朱凤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腔共鸣音,充满着暧昧和甜蜜。
想起来真是可怜,自从死鬼充英雄尸骨不存后,朱凤莲竟然在生产四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相处了。
朱家是自己娘家,肯定不能找意中人,刘家是夫家,就算她有意,人家小伙子还怕沾了她的晦气。
整个生产队只有左向阳一家是外来户,如果想留在本地唯一能选择的就是嫁给左家,但是左向阳也太小了一点,比自己小了八岁了。
老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
真娶了我,他不是抱上三块金砖了?
何况他爸是个驼子,妈是个病人,我可是里外一把抓的好人,嫁给他我挣工分养活他,他只管安心当他的读书郎就行了。
“寒窑虽苦妻无怨,一心自主觅夫男。二月二飘彩遂心愿,三击掌离府奔城南……”
朱凤莲脑子里突然闪现她在宣传队受训时学的秦腔《王宝钏》的唱词来。
呸、呸!
我家的阳哥哥可不是薛平贵,他不会离我而去的。
朱凤莲双手绞着衣角,坐在床沿上胡思乱想,左向阳和任民权走到了面前都没发觉。
“莲宝,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左向阳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有磁性。
“你说啥呢,小……”
“啊……”
冤家还没说出口,朱凤莲就看到鹭鸶头都快抵到她胸前的任民权,吓得连退了两步惊叫起来。
“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
左向阳一看不对劲,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就将朱凤莲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
“只是想……怕朱国强万一又杀个回马枪来祸害你,所以决定今晚就守在这保护你,你别喊,万一有社员听到过来就解释不清了。”
任民权悄悄对左向阳竖起了大拇指。
看到朱凤莲惊恐地点了点头,左向阳才缓缓地将手掌放了下来。
“他、他怎么也来了?”朱凤莲手指着任民权,满脸的惊恐。
“你不是要去公社当炊事员吗?这种好事怎么能少得了他?”
左向阳也是胡编乱造一个理由搪塞。
朱凤莲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狠狠地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脸上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你们走吧,我不去公社了。”
朱凤莲牙齿一咬,终于做出了决定。
“哎,来都来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这么晚你叫我们往哪里去?”
左向阳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非常郁闷地回答道。
“你们该去哪就去哪?关我什么事?我跟你讲,别把老娘当做一个尿桶,是谁都可以过来踢上一脚,撒上一泡,老娘不乐意的,谁也别想进这个门!”
这话说到哪里去了?
“朱凤莲同志,我想你是误会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朱国强被向阳揍了一顿狠的,虽然向阳将他的子弹没收了,但他自己亲口说的他家里还有很多,我们是担心……”
任民权一把将左向阳拉到身后,很诚恳地向她解释道。
切,跑到老娘这躲难来了,还说什么来保护我。
朱凤莲横了左向阳一眼,对任民权说了一句:“记得把门给我拴上,自己找凳子坐,天亮前必须离开!”
说完也不顾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还在屋里头,跳上床,钻进被窝蒙头睡了。
“好嘞,你安心睡吧,一切有我呢。”
任民权讨好似的回了句,就遵照吩咐拴上门,顺手扯过屋里唯一一把竹椅子靠着假寐起来。
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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