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身为一名地祗，凌曜栋决心要帮助这帮戏子。

哪怕要做亏本生意。

只见凌曜栋心里一动，神力涌出，化为一束白光，从神像照射到张达身上。

张达楞了一下。

杨大也楞了一下。

戏班子的其他成员，也都愣住了。

“刚才我是不是眼花了……好像有一道白光？”蜡黄皮肤的年轻男人拉着旁边男人，说道。

“我也好像看到了。”那男人的语气不是很确定。

他们两个开了话匣子，一下子引起了戏班子里面其他人的讨论。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不是自己眼花了，是真的出现了白光。

“土地爷显灵了！土地爷显灵了！土地爷显灵了！”蜡黄皮肤的年轻男人情绪激动地说道。

其他戏班子的成员听他这么一说，神情都有明显的亢奋之色，看着凌曜栋的神像眼神都变了，只有杨大心里有鬼，所以神情郁郁，心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南头镇的葛大富，为什么特意派遣管家前来寻找这土地爷了，原来这土地爷是真的灵验！

一时之间，杨大心中有些踹踹不安，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担心被家长发现。

杨大的表现很异常。

不过这时候没人关注到他。

就连凌曜栋这個地祗，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神力上面。

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为什么神祗不轻易在人前显圣了！

真的是人越多，显圣耗费的神力就越夸张。

他本来还有490点神力。

这一次在28人面前显圣，只是露了一手，他就只剩下20点神力了。

20点神力能干嘛？

凌曜栋一下子刚回升一点的安全感，就没了。

好在只要到了明天。

就算没有祭拜，但只要他们心中还信仰自己，那么凌曜栋就能从他们身上获得香火愿力。

虽然凌曜栋这时候的信徒少，但他有【百倍增幅】在身上，就算每天只有十几二十点香火愿力入账，也能将自己的神力补满，甚至还有多余。

而且，凌曜栋这次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注意到，在自己的【神道符箓】上，又多了两条丝线，连入了戏班子里面。

这意味着戏班子又有两个人，成为了他的信徒，分别是皮肤蜡黄的年轻男子，还有之前起哄的一个小伙子。

不过这两人的信仰程度都不深，不过是浅信徒，只比普信者好上那么一些。

这种信徒，尤其是男信徒，立场不坚定，指不定哪天看到个漂亮的庙祝小姐姐，魂就被勾引走了，连自家的神明都忘了是谁，投入了别家神明的怀抱……哦，现在是清末，没搞这种【黑丝招信活动】啊……不过也一样。

浅信徒的信仰不可靠！

这两人，现在每天每人最多给凌曜栋提供1点香火愿力，加起来，还不如一个真信徒给凌曜栋的香火愿力多呢，而且真信徒经受得住考验！

话又说回来了！

浅信徒虽然信仰程度不深，但人家好歹是一个信徒。

要是经营得好，浅信徒也可以变成深信徒，深信徒也可以变成真信徒嘛。

不过这种事情得让代理人来做。

不能每次都靠神祗显圣。

神祗显圣多了，就变得廉价了！

哪一天信徒遇到事情不显圣了，那信徒就很容易恨上神祗。

这反而不美！

西方的神祗会挑选祭司来放牧神的羔羊。

而东方的神祗，则是庙祝。

不过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担任庙祝。

对资质还是有要求的！

凌曜栋现在信徒刚满十指之数，本身又是一个不入品的土地公，只有一座神龛，连最基本的神庙都没有，哪有资格挑选庙祝？

他摇摇头，不去想这事情！

虽然他大费周章只获得了两个浅信徒。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凌曜栋已经埋下后手。

人在危难之中特别需要精神寄托。

那时候他们就会争相皈依到他的信仰之下。

凌曜栋有这个信心，他神秘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很不自然的杨大，然后返回了神像空间里面。

而那帮戏班子，又跪拜了一次凌曜栋的神像之后，就继续挑着家当，跟着杨大一起往沙田村方向走了。

离开了凌曜栋的神龛所在，杨大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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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不好走。

尤其是这种废弃多年的山路。

当杨大风尘仆仆地带着戏班子来到沙田村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在没有光污染的年代，天色暗得很快。

这个结果让杨大很是满意。

因为天色一黑，戏班子的人才不会轻易看到沙田村的一垒垒坟墓。

他也好欺骗张达这个戏班子，让他们赶快搭好台唱戏。

只要戏唱完，就算戏班子发现了真相，那也无所谓。

他们就算打死杨大他自己，杨大也无怨无悔了。

但人算不如鬼算。

杨大失算了。

刚从天狗岭下来，他们远远的，就看到几团光火。

戏班子不以为然，但杨大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不会是鬼火吧？

等他们走近了，却发现是一个灯笼。

一个带着瓜皮帽，身穿马褂的老者，带着几个村民，提着几盏白灯笼，在门口等着他们。

一看到杨大和戏班子，脸上就露出灿烂的笑容，连连招手。

戏班子的人为村子的热情满意露出了笑容。

他们都没有发现，杨大的表情确是僵住了，像见了鬼一样。

他确实是见了鬼。

因为杨大认出了老者的身份，沙田村的村长，李庆山——当年死在黑风盗屠村里面的人之一。

旁边那几个人，杨大虽然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是有几分眼熟，应该也是当年的死者之一。

他只是骗这个草台班子来给死人唱戏，但不想是真的来给死人唱戏的。

杨大只感觉浑身冰冷，他不害怕死亡，但他的一点良心，让他不想这个戏班子跟他一起，死在这里。

就在杨大不知所措的时候，沙田村的鬼村长李庆山叫住了他。

“杨大，辛苦你了！把戏班子带到村子来！你真是有心了！”李庆山笑盈盈地看着杨大，说道，“秀姑在村里等你呢！你不去看看，还有你的孩子也在。她们都很想你。”

一说到自己的妻儿，杨大的眼神顿时变了，变得狂喜交加，眼眸里有泪光闪烁。

“去吧。”李庆山挥挥手。

杨大连戏班子都不管了，就冲向村子里。

戏班子的人表情有几分怪异之色，才一天没见，有那么【心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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