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十七年、腊月十八大雪。
沧州都监府,符承佑斜躺在一张软塌上,一双脚伸进一个侍女的胸脯里,身上盖着锦被,手里捧着手炉。
身后还有两个侍女在为他揉肩捶背,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正在向他禀报:“九公子,那个宋文远来了。”
符承佑抬了抬眼皮,一脸不屑地说道:“就是那个攀上了晋王殿下幸进的宋文远吗?”
管家点点头道:“正是此人。”
“罢了!让他进来吧,若是不见见他哪天见了晋王不好说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是!”
宋文远已经在大门外等候了许久,身上的斗篷已经被飘落的白雪覆盖,他谢绝了跟随的李家下人的打伞,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大雪中。
这是一种示弱,宋文远不相信符家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皇家两个字总是能看懂的。
然而符家明知道是皇家的生意,依然还是进行了各种阻挠,很明显他们是在向皇帝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河北路是符家的,就是皇家来了也得听他们的。
这是一种政治较量,皇帝可以夺了掌握兵马的大将兵权,却改变不了这些老将在一个地方影响力。
更何况符家还是皇家的姻亲,未来皇帝的国舅,这种地位岂是宋文远这样一个毫无根基之人所能撼动。
足足在符府门前站了有半个时辰,符府的管家才姗姗来迟,打开了府门旁边的一个小门,这个门的地位比侧门还要低,完全是走下人的小门。
这就是下马威,这就是屈辱,宋文远抬头看了看小门,心中冷笑不已。
两世为人,宋文远早已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面对如此的羞辱,他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跟着符府的管家径直走向符承佑的卧房。
你没看错,确实是卧房,听说宋文远来了,符承佑压根儿就没有起来的意思,一边哼哼唧唧地享受着侍女的伺候,一边乜斜着眼睛看着这个刚刚走进来的少年。
管家见宋文远没有给符承佑磕头行礼的意思,恼怒道:“你这腌臜东西,见了小相公还敢直戳戳杵在这儿,腿不会打弯吗?”
“宋某的膝盖只跪天地君亲师,就算是见晋王宋某都没有下跪,符都监是觉得自己比晋王还高贵,还是符家想着面南背北呢?”
这帽子扣得不可谓不大,符承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承受这个帽子,这小子一骨碌身爬起来,起身太着急忘记了脚还揣在侍女的胸脯上。
直接将侍女蹬出去老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符承佑也差点儿被绊的从榻上上栽到地上。
多亏了身后那两个侍女扶了一把才算站稳了身躯,符承佑恼羞成怒,指着那个被他踹倒的侍女怒喝道:“拉出去杖毙!”
一声令下,两名家丁应声进门将那侍女架起来就要往外来,宋文远这一刻心中的怒火已经顶到了脑门上。
可是他却不敢与这个二世祖硬顶,若是这二世祖觉得自己的面子伤了,没准真的就将这侍女打杀了。
尽管心中恼怒万分,还是忍住了这股熊熊怒火,调整了一下心态露出一副李煌式笑容说道:“小相公何必与一个婢女置气,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婢女打杀了怪可惜的,不如小相公开个价让与小人如何?”
符承佑抬头看了一眼宋文远,冷笑道:“你也配,本公子玩儿剩下的也不是你这低贱的商贾所能染指的。”
“下官乃是官家钦封的‘将仕郎’,小相公如此羞辱下官,难道是瞧不起陛下吗?”
若是宋文远只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商贾,被这二世祖羞辱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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