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震唐被父亲打骂着长大,早就皮实了,嬉皮笑脸道,“爹啊,我妹有婶子和大福疼着,您也可怜可怜儿子,给儿子寻个媳妇吧?”
“你这臭小子!”卢道良骂了儿子一句,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待筵席撤下,摆上清茶后,阿衡、阿冬和林如梅坐不住了,跑去旁边看鱼玩耍。大人们坐在桌边闲话,林如玉挨着母亲,听得津津有味。
卢道良看看旁边玩啥的孩子们,再看看乖乖坐在桌边的女儿,和傻呵呵跟沈戈、大福闲聊的儿子,感慨道,“亲家,人这一辈子过得真快啊。我都还没觉得自己老呢,一晃都已经四十多了。”
林父笑着给他斟茶,“我也一样,总觉得如玉还是个小丫头,她小时候的事儿我还记得一清二楚,可转眼她就要嫁人了。”
两个老父亲聊起孩子们小时候的事情,然后林如玉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父亲肯定又要提到她小时侯的糗事了。
果然,林父又提起女儿小时候憨态可掬,天真无邪的傻事,譬如被人说眼睛大,便越睁越大这件事。林如玉脸红,一直竖着耳朵关注这边情况的沈戈冲着林如玉做了个鬼脸,把林如玉气得瞪大了眼睛。
她这一瞪眸子,逗得卢道良也跟着笑了,“如玉丫头这眼睛是个大。”
林如玉……
“如玉丫头自小就身子骨壮实,我这闺女啊,小时候没少遭罪。”卢道良说起卢玉春小时候的事情。
林如玉出于好奇,问起《天年功法》的事情。卢道良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我记得那天是七月十五,春儿刚满一周岁没多久,因吃东西闹肚子,看遍了寿州的郎中都看不好。我急得没法子,高价寻良医也寻不到,我急得没法子,打算去外地扛一个回来。”
旁边的卢震唐连忙替他爹往回找补,“爹,不是扛,是请。”
“对,对!是请。亲家,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卢道良改口,继续道,“那天我刚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一个汉子抱着他家儿子打我家门口经过。那孩子哇地一口,吐了汉子一身。都是当爹带着孩子,我觉得那汉子也不容易,就让他进我家清理清理,换了两身衣裳。那孩子也是闹肠胃,吃东西就吐,可那汉子急着赶路,竟不肯带着孩子去看看。我这个气啊……”
桌上众人被他的话吸引了,都认真听着。
卢道良抓起桌上的茶,灌了一大口,才继续道,“也是赶巧。我送他们父子俩出门,看到门前一个摇铃的走方郎中经过,就把人叫了过来,让他给孩子看看。那孩子也就比春儿大一岁,郎中给他按肚子看舌苔,他都不哭不闹的,看得人真是心疼。郎中给孩子开了药,我按住提着药要走的汉子,让家里人给孩子熬了药喝。那么点个孩子,那么苦的药,他一口接一口全喝了。走方郎中就沉下脸教训那汉子,让他别只顾着赶路,该给孩子吃饭时要给孩子吃饭,该给孩子喝水时,要给孩子喝水。亲家你们说,哪有这么当爹的?”
林父和房氏连连点头。
坐在旁边听着真认真的沈戈,脑中忽然闪过一些杂乱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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