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姑越哭越委屈,越委屈声音越大,但是屋里没人搭理她。
等她哭够了,林父被晒黑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我再问大姐最后一遍:你为何派人散布谣言?”
“咯——”
林大姑打了个哭嗝,眼睛不住转悠。大弟一向重情,见不得家人受苦,本以为她拉下脸哭一顿,大弟就会心软了。但是她没想到,大弟出了趟海归来,心肠变硬成了。
不对,他不是心肠硬,而是娶妻生子后不拿她当亲人了。
林大姑悲从中来,涕泪横流,“我还能为了什么?我家志生哪里不好,怎就配不上娇娇了?”
见大弟的脸冷了下来,林二姑好心提醒林大姑,“大姐,大弟是问你为何散布谣言,你想好了再说。”
“我不过是想促成娇娇和志生的亲事罢了,娇娇嫁到张家有什么不好?志生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我又是她亲姑……再说这不是没成么……也没几个人信……”林大姑越说声音越小。
屋内静的,只剩下挂在檐廊上的鸟叫声。
林大姑从没见过大弟这样,她真得怕了,顾不得二妹和二弟在场,低声下去讨饶,“康年,大姐错了,大姐给你赔不是成不?”
赔不是?在自己出海未归,阿音受伤躺在床上时,大姐不念亲情算计他的女儿,是一句错了就能抵消的?
香炉里的香烧尽了,林父起身又给父母上了一炷香,转身盯着大姐道,“名节是女子的命,大姐趁着我不在家时想要了娇娇的命,就是亲手断了咱们兄妹的之间的情分。以后除了父母忌日,大姐不要再回来了。”
林父说完,转身走了。
林大姑的心咯噔一声,傻了。
林二叔见大哥走了,连忙爬起来跟上,屋里只剩了林家一对老姐妹。
被泪糊住双眼的林大姑哽咽道,“二妹你听听大弟这是说的是人话吗?就为了这么点事儿,他竟连家门都不让我进了。”
林二姑也起身给父母上了一炷香,悠悠道,“还是大弟脾气好,如果大姐编排的是我家婷儿,我定带着儿女砸破大姐的脑袋,砸了张家的锅。”
这话,林大姑信。因为她这个妹妹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但发起脾气就不管不顾,给她根混子,她连房顶都敢捅了,所以林大姑从来不敢招惹她。她敢编排娇娇,说到底还是因为大弟脾气好。但是这回,她把大弟也惹毛了……
林大姑越想越怕,打了个激灵回神,才发现房里空空荡荡,只剩了她一个人,她盯着母亲的牌位又哭了半晌,才起身里去。
林大姑红着眼回到花厅,带着两个女儿回家后关在房里,晌午饭和晚饭都没用。
第二日张家请了郎中,街上很快传出林大姑回了趟娘家便病倒了的消息。
于是乎,前两年算计过林家的人,见了林父都恨不得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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