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也是无奈叹气:“这恪儿看来是真的不想再京城带着,你看他从长安城东到城西,又从城西到城南,绕了半个长安,就是不进城。
宁愿在外面安营扎寨都不回来,二郎究竟怎么吓着他了?”
听到这个李世民的脸更黑了:“我怎么吓他了,不就是让他读书么!这混账小子现在是能躲就躲,一天书都不想读!
还跟我说他要当道士,当玄都观的观主!哪有皇子去当观主的道理!”
长孙皇后也无奈的摇头:“今天他要这片地方建工坊是不是真的?要不我去跟我哥说说,毕竟恪儿对我和我哥都有恩。”
李世民沉思一下:“恪儿应该不会骗人,最近他虽然跳脱了些,但是做事还没有出过差错,并且往往能给人不一样的思路。
就像这马掌,我已经找人试制,效果非常不错,有这一物,每年能给大唐节约战马至少十万,当厚赏。
这样吧,你跟辅机说说把地给恪儿,朕也不亏待他从皇庄中划一块地置换给他。”
长孙皇后点头:“二郎放心就是。”
第二天一早李恪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昨晚李恪闲的没事就在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自己掌握的炼钢知识。
顺便整理一下畜力机床的设计思路。
钢铁是工业的前提是爹,机床就是工业之母了,只有爹妈都有了,孩子才能出生。
在没有蒸汽机之前,机床主要是水力和畜力两种,当然也有少部分的风力和人力的,不过并不是主流。
有了机床才能生产更精密的零件,有了更精密的零件才能生产更精密的机床。
经过几次机床迭代之后,才能用钢铁制造密封良好的气缸,蒸汽机的热效率才能高,才有商业使用价值。
李承乾正在那里练武,李恪打着哈欠:“吃饭没有?你练这干嘛不累么?”
李承乾解释道:“我的目标就是能像父皇那样文武双全,你要不要一起练?”
李恪问道:“练了能长生么?”
李承乾摇头:“人怎么可能长生久视,那不过是方士妖道骗人的把戏而已。”
李恪又问道:“那能练成高深内功,能让人飞来飞去么?”
李承乾疑惑:“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内功是什么,但是飞来飞去那肯定是不行的,那不就成神仙了。”
李恪摆手:“那有啥用,浪费时间。”
李承乾认真说到:“指挥打仗,战场厮杀,怎么会没用呢?再说还可以强身健体……”
李恪呵呵一笑:“你可是大唐太子,未来的大唐皇帝,大唐打仗要是打到你都要亲自上战场拼杀了,那还不如毁灭算了!
身为三军主帅,上战场亲自厮杀不应该被看做一种骄傲,相反这是一种悲哀,证明你的国家,你的手下都是废物!”
李承乾一下子被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想了一会说到:“可是……可是父皇当年不就是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么?”
李恪问道:“那最近吐谷浑战事,父皇咋不扛着陌刀亲自去了?草原上最近有马匪出没,父皇怎么不骑着马去剿灭马匪去?
东市有两个人打架,武功太厉害,一般衙役劝不了,要不要父皇亲自去劝说?”
李承乾尴尬的笑笑:“那自然是不用的,可是……”
李恪无奈:“哪有那么多可是哦,父皇那个时候是创业阶段,手里兵少将寡,自然要亲自出手。
按在大唐国土数万里,带甲能战之兵百万,还需要亲自去拼杀?那这百万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父皇当年那么努力,就是为了将来的你不用那么拼命,你现在要学的是为帅之道而不是为将之道,甚至你这都不叫为将之道,你这就是个武夫之道。”
李承乾苦笑:“我发现三弟这张嘴是真厉害,我是说不过你,不过早上活动活动感觉身体也轻松点!”
李恪用小安子打来的水洗把脸:“行吧,行吧,你也是成年人了,都娶媳妇了,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都形成了,我犯不着跟你抬杠!
一会吃完饭咱们继续往前,争取今天到钟南山下,明天好上山!”
李承乾自己锻炼了一会,饭也准备好了,吃完饭路上李承乾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父皇让我来跟你亲近跟你学习,可是你这两天也没有教我什么东西啊?”
李恪笑笑:“我就跟你说了,我就是游山玩水,顺便搞点作坊挣点小钱,哪有什么可学的,你要是跟我一起放松一下心情不错,但是要学我……你怕是要被那些言官喷死!”
说到这个李承乾想起一事:“听说你把魏征给气的晕过去了,还给他出了两道题,现在整个长安都在疯传,说着两题无解,你又答案么?”
李恪摊摊手:“哪有啥答案,不过是取舍还有站的角度不同的不同选择而已!”
李承乾一副非常想听的模样:“哦?怎么选择?”
李恪解释道:“这两题,讲仁义,那肯定要犹豫,无论怎做都是违背了仁义的宗旨,但是从取舍的角度,舍小保全大,舍少保全多这是最理智的选择。
这样的问题对于父皇来说,几乎是天天会遇到,但是你见过父皇犹豫么?”
李承乾不理解:“天天遇到?”
李恪点头:“是啊,就像渭水河水位暴涨,必须要凿开一边的堤坝保全另一半,要不然就会溃坝说有的地方都要受淹。
渭水南岸是长安的百万人口还有附近的居民数十万,北岸是十几万的百姓,两边选一个,父皇怎么选?”
李承乾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只能挖开北岸了!”
李恪又问道:“例如一个地方大旱饥荒,粮库里的粮食不足,离下一季粮食收获或者调运需要一个月。
要么平均分下去所有人都只能在十天之后饿死。要么给三分之一的人吃,让他们活下来,该怎么选?”
李承乾沉默了一会:“这些问题难道魏征他不知道么?”
李恪冷笑一声:“他当然知道,但是他更在乎自己的名声,他更怕他说出来之后被天下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