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一众辽军将领们当真是要对靖边堡军写个服字,这种服气却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当刘仁玉宣布送壮士西行的仪式开始的时候,祖大寿,何可纲等辽军将领无一不是肃容端立,显得极为正式。
靖边堡军为壮士送信的程序还是那一套,只是这一次烧化壮士遗体所用的方式不再是用烧砖的窑洞加火燃烧,而是将壮士的遗体与木头交叠在一起,浇上猛火油,一把火点了。
大火顷刻间熊熊燃起。
自祖大寿以下,所有将领都对阵亡将士遗体三鞠躬。
礼毕,自有兵士捧了骨灰盒收敛壮士们的骨灰,送到临时忠烈祠供奉。
“大帅,我军刚从战阵上下来,征尘未洗,血汗等身,还请大帅宽限末将一些时间,让末将等先行洗漱,拾辍齐整,再到大帅处赴宴,万请大帅俯允。”
待一切尘埃落定,刘仁玉便抱拳躬身请命,希望祖大寿能够同意。
“允,如何能够不允,刘将军,不只是你,你军中千总以上武官都来我处宴饮。”祖大寿回道。
“谢过大帅。”刘仁玉谢过祖大寿,便回身对着仍然肃然端立在校场上的己方出征将士下令道:“回去清洗征尘,今日放假一天,诸君好生歇息,蓄养气力,接下来还有大战要打。”
“是,将军。”众官兵声若洪钟,慨然应诺,一点儿疲态也没有。
毕竟刚打了胜仗,目前靖边堡军大多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解散。”刘仁玉一声令下,众官兵各自回营修整去也。
“刘将军,本镇就先回大帐之中去了,等你来,等你手下的虎贲来。”祖大寿道。
“是,大帅。”刘仁玉答应一声,便自顾自地回到自家大帐去洗漱去也。
后金正蓝旗大营,自打莽古尔泰带着残兵败将进了军营开始,这座本该喧闹的军营,此时却异常安静。
这却是因为这座军营里,无论是护军,旗丁,披甲人,阿哈,还是厮卒,他们都很清楚,贝勒爷刚刚吃了败仗,心情肯定不好,这个时候一定要夹紧尾巴做人,说话都要小声些,更不能无故欢笑,不然触了贝勒爷的霉头,不死也要脱层皮。
就连身负轻伤的伤兵在医者处理自家伤口时也都是闭目忍痛,一声不吭。
至于身负重伤的后金兵,因为无法从战场来带回来,自然是早已做了靖边堡军的刀下之鬼。
那些厮卒阿哈从战场上运下来的无头死尸,此时正被塞进明军遗留下来的烧砖窑洞中焚烧,毕竟现在天气热,尸体很快就会发臭,引来疫病,所以一把火烧了也属正常。
这个焚烧阵亡兵士的过程,莽古尔泰并未到现场送行。
这其实也很正常,死了一些个奴才而已,主子何须来送行。
莽古尔泰此时正喘着粗气,一声不吭,闷坐在自家中军大帐的马扎上,手里还提着马刀。
大帐内一片狼藉,好些个器物都被莽古尔泰砍作两半儿,屯布禄,爱巴礼都低头恭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先前一直留守在大营之中的德格类知道自家哥哥心情不好,也没有说话。
大帐外面儿,好几个阿哈跪在地上直哆嗦,想进来收拾,又怕触怒三贝勒,不及时收拾,又怕三贝勒怪罪他们办事不力。
进退两难,当真是进退两难。
整个大帐异样地安静。
而莽古尔泰则是表面沉静,内心中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震惊,郁闷,没脸见人,懊恼,诸般情绪纷至沓来,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碰撞。
今日一战,令莽古尔泰大开眼界,战车,天上飞的事物,面甲,重甲,他没想到南朝兵马的装具居然精良如斯。
但仅仅有精良的装具还不足以令他感到特别震惊,毕竟装具再好,若是没有勇猛的战士使用,也是白搭。
可他今日见到的靖边堡军却更令他感到震惊,这伙人有大炮,还有在天上飞的那等利器不用,愣是要近战肉搏,而且居然还打败了自己统领的正蓝旗精锐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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