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傍晚,天光渐暗。云南省临沧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傣族乡下辖的小村子里,人早就跑光了,只留下一个伫立在路边的静谧村庄。
此时村庄里住着一群不速之客。
杨帆守在步话机前,步话机里强子的声音带着颤抖,似是讲了一个特别恐怖的故事,恐惧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强子与这些战友认识时间太短,好多人他都叫不出名字,但杨帆在这个连,在这个排待了七年。突然接到这个消息,竟不知如何接话。他的战友都牺牲了,让他如何接受。
正在沉默中。
“嘘,禁声!”强子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杨帆突然听见步话机另一端传来了痋人杂乱的啸叫,头上冷汗登时就流了下来,惊恐的盯着步话机。强子那里怎么会有痋人叫声?他现在安不安全?痋人会不会发现他?杨帆一句话也不敢多问,只能尽力保持沉默,听着痋人的啸叫由弱到强,由远及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强子这边,心跳如擂鼓,他都能感觉的到死神的逼近,那种强大的压力,连空气都带着压迫,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痋人会不会发现战场细微的变化,尤其是步战车后面多了些许尸体,好在车门紧闭,狭小的空间给了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一百多只痋人在枝头灵活的穿行,踩的枝头摇晃。没人知道这批痋人为什么一反常态,从正常的地面行走变成了在树梢穿行。可能是它们在人类掌控的区域需要小心翼翼,茂密的树冠也确实适合隐蔽,这是它们随之进化而来的一种新的行动方式。
不过强子现在才没心情管痋人怎么走,他现在恨不得臭虫们从天上飞,从土里钻,只要看不见他怎么都好。
他缓缓的挪动,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想把身体蜷缩在座位上的观察口下面。下半身刚刚缩进座位下,嘭的一声,重物落在战车顶,砸的战车都晃了几晃,强子马上屏住呼吸,只听头上嗒、嗒的脚步声,忽然一张大嘴伸到了观察口外,花瓣般的嘴巴张到最大,能够清晰的看到嘴里的一排排规律的倒刺,暗红色的喉咙里,几条细绳索状的舌头缓缓蠕动。
强子的侧脸正对着巴掌大的观察口,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知所措,只剩下恐惧的本能颤抖。
我被发现了?我要死了?我是不是会被撕碎?这么多痋人,就我自己怎么突围?不!死我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万一光荣弹哑了怎么办?算了,我还是先自行了断好了。我死了以后老爷子怎么办?婉晨会不会嫁给别人?一想到如此美人,眼看就要落到自己手里,自己却没那个福气,强子心里就一阵钻心的疼。
他现在突然理解小路为什么喜欢叨叨个不停,要是在给我一次活下去的机会,让我叨叨一辈子也愿意啊。
短短的一瞬间强子的脑袋飞速运转,他甚至思考到了以后婉晨改嫁,结婚生子,他就只是她人生的过客。
没错,强子战斗的时候是异常冷静,但不代表他面对必死的结果不知恐惧。
痋人的舌头继续前伸,在强子惊恐的眼中放大。
吧唧!
舌头顶在了透明的玻璃上,上下滑动发出格叽格叽滑腻腻的声音。
观察口在步战车表面是突出的,痋人的牙齿现在就咬在突出的观察口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似乎是车身上刮下来的油漆味道实在不咋地,痋人突然站起身来,转身跟上了大部队。
走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