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银月轮沉入乌云中,大地更为静谧昏幽。鸟鸦簌簌飞动,掠过犹如黑色飞丝,稍纵即逝。
滕灵秀唉声叹气道:“在这个家,我没有半点好心情。”
陈封稍许沉思,方才醒悟滕灵秀在言语。“啊?”
滕灵秀恼怒陈封把她话不当事,当即重踢他一脚恨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踹你到水里算了!”陈封被踢中腰间,倒吸阵阵冷气,求饶道:“在听,在听,饶过!”
“哼!我还不想说了。”滕灵秀别过头,扭转身子故作不理他。
沉声一刻钟……耳闻滕灵秀低泣声,回荡在园池之中,幽幽哀怨。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不能按自己的想法行事啊。爹爹太凶,母亲在我七岁的时候不知所踪。我好讨厌我爹,为什么他就不能考虑我的想法呢!哥哥呢?哥哥为了谋求自己生活,都能远远离开滕家了。为什么啊!……”滕灵秀哭得狠了,眼泪与鼻涕混杂在一起流到嘴边。想起自己的种种,再比较陈封受全家疼爱,就觉委屈不已。当夜深无人,陈封在内不知所措望着她。
陈封最怕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不知她们的心思是怎么样。陈封回想起曾经在陈家的过往,倒也没有多大能起争执的地方。微微叹气,只能言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不要悲伤。”
“哼!死木头,你看我悲伤的时候还少么?”滕灵秀嘶哑的开口,犹如石头堵在喉间,“你……过来。”陈封回想自己来到滕家府二个多月来,倒也没见着她悲伤多少,唯有两月来的少言寡语的生活。
陈封走到滕灵秀身边,却突然被她拉起自己的衣袖抹去脸上的涕泪。陈封有股荒唐的念头涌上心间,望着衣袖上沾着些许温热的泪水,不知作何感想。他没有多少悲,也没有多少喜,正如文公被捕之后,完全按照自己的生活常理而生活。没有滕灵秀许多涌上心间的烦恼,陈封自己问自己是不是有如《岳阳楼记》那般描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木然站在原地,任由滕灵秀拿他衣服擦拭涕泪,有些无可奈何。
滕灵秀望着陈封身上的脏渍,突然破涕为笑:“心情好多了。木头,有没有气恼?”
“没有。”
“还真是个木头!”滕灵秀不满道。一轮明月从乌云中脱出,月光透逸而出映在滕灵秀面上,泪光粼粼可见。
陈封道:“该回去睡觉了。”
“哼,应该是我来说。”滕灵秀挥了挥小手,道,“今夜之事不能传出,如被我听见,我揍你到水里!”
陈封相视一笑,道:“谨言慎行。”
“我回去了,你也快点走,不然武卫把你当贼挟走。”滕灵秀起身道,背身走出亭间。
陈封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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