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大明第三冤种(2 / 2)全村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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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是如此,俩人这么一闹腾,虽然挨了骂受了罚,但却让朱允炆最后决定放了燕王世子回去。

若朱高煦和朱赋灼一见面,纷纷表示,兄弟,日后用得着哥哥的事上,尽管说话,哥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你办了,就算黄子澄撞死在御前,朱允炆也绝对不会放他们回去。

这种撺掇俩世子演皇帝的事,除了当事人外,谁也不知,徐增寿还引以为傲,可见到王凡之后,总感觉这小道童像是知道点什么。

“不对劲?确实有些不对劲。”徐二皱眉思索:“我听闻说这张神仙乃是武当山的祖师,就算寻找,也是人家武当山的事,和他们龙虎山有什么干系?”

“闭嘴吧你。”徐增寿心烦意乱的呵斥,愣了会又没好气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咱们还进去么?”徐二小声回答。

“还进个屁,那小子不在府里,咱们进去他就在了?”顿了顿,又骂道:“深夜来找藩王世子,传出去本就受人猜忌,来时我还在想该以什么理由找他,这小道士帮咱们问了,反倒是忙了一忙。”

徐增寿又想到于八跟着王凡,心里很是担忧,于八这小子他是知道的,对他们徐家忠心耿耿的很,今日大哥下了令,旁人可能不会用心,他绝对不会。

于八的本事,他更了解,若是带兵打仗,可能是个废物。但他自小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厮混长大,若说找个人寻个物可是看家本事。

不管这道童来找谷王世子,是于八发现了什么,还是真因为什么张神仙,都不能掉以轻心,得赶紧找到自己那三个外甥再说。

“走,去翠云楼!”徐增寿思虑再三,不敢大意,只能凭着猜测寻一寻。

当初朱赋灼与朱高煦打架就是在翠云楼,乃是他平日里与城内勋贵子弟们厮混的大本营。

自己曾救过翠云楼的东家,那人对他忠心的很。

下午自己临时叫来朱赋灼藏人时,特意不让朱赋灼告诉自己藏哪里,就怕万一被大哥发现端倪,家法伺候下,他是绝对得招的。

朱赋灼带着朱高炽等人走的时候,还专门炫耀说,藏在了一个连他也猜不到的地方。

“他娘的,金陵屁大的地方,还能有老子猜不到的地?”徐增寿心里一边笑骂,一边佩服朱赋灼有点东西,把燕王世子藏在青楼中,除了自己外,确实让人想不到。

他着急火燎的带着几名心腹拍马而走,却没有注意到,待他走后,对面胡同拐角处走出几个人影来。

徐增寿一路疾奔,沿途遇到的搜寻人员见到是他,谁也没有疑心,全都以为徐三爷也是遵从大哥魏国公的将令寻找外甥的。

不仅没有阻拦,还主动报告自己搜了哪里。

徐增寿宽慰一番辛苦,心中庆幸大哥还没有找到。

越往秦淮河去,巡查的差役和兵丁越少,待到了翠云楼,方圆三里外静的吓人,别说是差役兵丁了,就连野狗都没有。

“呼!”徐三爷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亲自翻身下马拍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不睡觉?”门里传来不满的声音:“呸,差点噎着老子,吐。”

徐增寿不敢声张,唯恐惊动左邻右舍,只能轻快拍门。

“来了,来了,别拍了,奔丧呢?吐!”

谁知里面怨气更盛,声音也更大,不耐烦的打开门,门开的时候,还有一片西瓜子跟着吐出来。

“狗入的钱老出,瞎了你的耳朵了,连三爷的拍门声都听不出来?”身旁管家徐二憋了一肚子火气,见这龟公仆从居然磕着西瓜子开门,更是气的抬手一巴掌将他手里的西瓜子拍掉:“入你娘,怎么不噎死你!”

钱老出见真是徐增寿,吓的三魂离身,六神无主,赶紧赔罪:“哎呦,三爷,您这大晚上的,怎么到这来了?快,请进。”

“人呢?”徐增寿不废话,进来后直接发问。

“啊,什么人?”钱老出蒙住,见这位徐三爷一改往日的平易近人,满身的杀气,吓了一哆嗦,脑袋也灵光了:“啊,您说是那几位贵人...”

他虽是龟公奴仆,却是翠云楼东家从老家带出来的亲戚,来到金陵后,谁也瞧不起他,但吃喝用度上,绝非村里能比,尤其是这西瓜子,在他的认知里,那是县官老爷们才能吃的,他不仅能吃个够,而且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至于说被人看不起,钱老出更不在乎,反正在村里也没人看得起他,到了金陵,若是有人看得起自己反倒会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因此对翠云楼的东家忠心到病态的地步:主要原因还是,在这楼里,每日里能看到很多白嫩大腿胳膊,以他的身材长相,这翠云楼就是天堂所在。

所以东家有事也不瞒着他,很多时候许多机密的事反倒让他这个谁也不会在意的人去做。

朱赋灼带着朱高炽三兄弟进楼,得有人伺候,便是这钱老出前后忙里忙外。

一听徐增寿找人,反应过来后马上引着他:“在后院马房里。”

“什么?怎么让他们住马房里!”徐二更加生气,还要骂人,钱老出却赶紧解释:“非是小人和东家安排的,而是那几位贵人非要住那里。”

“行了,你去前面把马安顿好,莫要声张。”徐增寿心道果然在这,胸口的石头落下来,知道必是自己二外甥朱高煦的主意,靠近马房,若真被人发现,骑上马就跑,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被堵在房间里,就算他本事再大,也施展不开。

钱老出应声退下,迈着短腿到了门前,先安顿好马,后把西瓜子捡起来,方才小心的关上门,看着通往后院的路还嘟囔:“拍门声都一样,咋个能听出来谁拍的?”

徐增寿到了翠云楼那就是和回家没任何区别,七拐八拐到了后院马房,就见马厩点着火把,一个壮汉正拿着草料喂马厩里的几匹骏马,正是他大哥徐辉祖最爱的几匹。

还没靠近,那壮汉听到动静,抄起随身的朴刀转身冷喝:“谁!”

“我。”徐增寿沉声回应,徐二唯恐这又是个耳里不行的主,赶忙悄声道:“脱火赤,是三爷。”

“啊,三爷!”那壮汉原名脱火赤,乃是蒙古族人,洪武时,随父归附大明,改名为“薛贵”,后从朱棣“靖难”,屡脱王于险,积功升都指挥使。

此番燕王三世子前来北平,便是他为护卫统领。

一愣之下:“哪个三爷?”

“废话,还能是哪个三爷?”徐增寿最是讨厌蠢人,说骂间已经走到近前:“你家姓徐的三爷!”

薛贵借着火把看清他的面孔,慌的赶忙向后面高喊:“世子快走,朝廷派三舅爷来抓你了!”

手中朴刀不敢冲着他,往地上一扔,扑身阻拦。

徐增寿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按在地上,薛贵虽然是莽夫却也知道这人是自家世子的舅舅,平日里没少照应三位世子,因此不敢伤他,只能用力压着不让他动弹。

唯恐徐增寿身后人误会还解释:“小人并无恶意,不敢伤害三舅爷,此时只是无奈,还望三舅爷恕罪。”

徐增寿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又被这大汗满身臭味一熏,眼冒金星,听他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嘛,说他是个粗人吧,他还知道道歉,而且十分的诚恳。

说他是个明白人吧,反死死的压着自己。

“哎呦!”就听马房里走出三人来,一胖一高一瘦。

那胖胖的正是燕王世子朱高炽,本就被刚刚那一嗓子吓了一身冷汗,见到此等情形,又来一身,不顾自己腿脚不便,慌忙上前:“薛贵快起来,是三舅爷来了!”

那高大威猛的汉子正是朱高煦,他旁边身材消瘦,十四五上下的少年正是朱高燧。

朱高煦人高马大,快步上前,伸出手来一把将还在蒙圈二百多斤的薛贵拎起来扔在一旁。

朱高炽则努力蹲下身:“老三,快,快,扶着三舅爷。”

“老二真是好力气啊!”差点被薛贵送走的徐增寿一边在朱高燧俩兄弟的搀扶下起身,一边看着自己二外甥。

“这莽夫差点害了三舅,摔死了才好。”朱高煦说完,也跟着上前搀扶徐增寿。

“莽虽然莽,但忠心不假。”徐增寿看着已经掏出刀刃的心腹侍从,如果朱高炽三人再晚一点出来,这薛贵便得身首异处。

他们可不管薛贵说的那番话,只以自己的安危为主。

“别动,别动,闪着腰了。”徐增寿扶着腰,薛贵赶紧起来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行了,有你护卫他们三回北平,我这个当舅舅的放心。”徐增寿知道自家外甥想安全回到北平,少不了这人的护送,若因为这点事让他受了罚,反倒不美,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知者不罪,没事。”

“舅,我们能走了么?”朱高煦归心似箭,若非大哥拦着,早就一骑当千杀出去了,听到徐增寿说的话,露出欢喜。

“现在还不行,你大舅撒下了天罗地网,应天府衙里的黑皮和兵马司的青皮们全都出动了。”徐增寿扶着腰坐下,见外甥脸上欢喜没了,摆了摆手:“不过别担心,一时找不到这里,只要过了今晚就行,皇帝既然已经下旨让你们明日离开,就算更改旨意,那也是来不及了,天亮城门一开咱们就想办法离开。”

“舅爷的腰没事吧。”朱高炽满脸担心关切问道,朱高炽则怒道:“你让三舅把话说完,三舅自小习武,那是能夜御七女的铁身板,能像你这般脆弱?”

“嗨!老了也不成了。”饶是徐增寿素有风流阵里急先锋,牡丹花下赵子龙的美称,被自家外甥当面夸赞也不免老脸一红:“好汉不提当年勇!”

转头看了看四周:“朱赋灼那小子呢?”

“他在楼上呢,哼,说是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若是大舅来了,不至于被一窝端了说不清。”一提起朱赋灼,少年朱高燧撇了撇嘴,十分不满。

“行了臭小子,常言道堂兄弟本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时节,他还能帮你们一把,已经算很仗义的。”徐增寿看着最像自家大姐的小外甥,捏了捏他的脸,不由得感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日后不管如何,你们兄弟可得相亲相助啊!”

“三舅,外甥听您这语气,怎么像是要交代后事似的。”朱高煦自小跟着徐增寿长大,俩人关系最好,虽是舅甥却更像是哥们,因此说话没大没小。

“老二,你说的什么话这叫!”朱高炽二十出头,却老成持重的多,拉下脸来训斥弟弟。

朱高煦则不以为然,不去理会大哥,反倒继续和舅舅逗,俯下身,眼角朝楼上道:“要不然外甥给您拉个姐儿来,治一治您这腰。”

“臭小子,滚蛋!”徐增寿笑骂着踢了一脚,朱高煦假装躲开,站起身来看着朱高炽道:“老大,你懂什么,我和三舅打小就闹惯了,我和老三第一次去青楼,还是他带我们去的呢。”

朱高燧满脸通红低头不敢看大哥。

“哎呀...”朱高炽早有耳闻,但一个是向来不服自己的弟弟,另一个则是自己亲舅,那是说不得也骂不得,只能叹了口气:“当下考虑如何逃出金陵吧。”

“老大说的是,我冒着风险来此,就是来和你们合计的。”徐增寿被提醒,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龙虎山那小天师的样子,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刚刚我去宗人府找朱赋灼时,碰到了俩人,一个是龙虎山的道士,一个是兵马司的小旗。”

“区区道士小旗,能有什么好担心的。”朱高煦嗤之以鼻,朱高炽则忙道:“舅父去了宗人府?可曾进去?”

看着朱高炽满脸担心,徐增寿不免心头一暖,还得是自己这大外甥啊,老二虽然和自己关系最好,但一身兵匪作派,心也不够细。

同样一件事,朱高煦的关注点只在自己身上,只有老大关心自己安危。

“不碍事,我没有进去。”徐增寿说完,朱高炽方才放下心,深夜私会藩王世子,若是让御史言官们知道,可是不小的麻烦。

当下徐增寿将发生的事和自己担心的事说了一遍。

朱高炽又忧心忡忡起来:“那龙虎山的小天师初来金陵,应该是为了张神仙而来的。但那于八,只怕...”

徐增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我也是这般想的。”

“区区一小旗官,能有什么本事!”朱高熙愈发的不屑:“依着三舅所言,只不过是个想升官发财想疯的主,这等人若真有本事,岂能还是个小小的旗官?”

话音未落,只听黑暗的院门处响起一个声音来:“世子殿下说的没错,小人确实想升官发财想疯了。但却猜错了,小人哪里有本事找到这里,找到你们的是龙虎山的小天师。”

紧接着,十个矫健的身影把守住院门内外紧要处,一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架势,正是于八那十个倒霉悲催的心腹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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