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老宅,黄昏近夜。
大厅里灯火通明,巨大的八仙桌上零星摆了几样瓜果。
一群锦衣富商围坐在一起,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干瘦老者,苍老的面庞上一双鹰眼炯炯有神,他环视了周围一圈,缓缓开口:
“今天我们几个辽东的老兄弟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议一议今后的事情。”
陪坐的一名面容俊秀的青衣少年,朝黄树行了一个标准的拱手礼,开口说道:“黄老爷,我还是那个意思,你们回山东,我家可保你们东山再起。”
坐在黄树右手边的另一名穿着粗布长衫,面容富态商人抿了一口茶,操着一口浓厚的山西腔开口说道:
“孝贤,你有心啦,哦还是觉得,老黄还是去俺们山西好,山西大同,地皮更多些,你们山东境内这几年可不见得太平啊。”
“北山兄言重了。”
正对坐着的蓝衣富商笑着拱了拱手,他穿着一身名贵的皮草,手上扳指足有鸡蛋大小。
阎北山哦了一声,看向了蓝衣富商,“不知范老弟,有什么高见?”
“我的意思,黄老爷,黄大哥是咱们兄弟的领头,做弟弟的怎么能让大哥背井离乡?”
“事急从权嘛,毕竟现在这整个辽东都是一锅粥,胜负还难料啊。”
孔孝贤附和了一句,随即又看向黄树:“家父此番千叮万嘱,让小侄千万保全黄老爷安稳。”
“黄老爷是辽东的乡贤,不是你山东的,衍圣公府还是好好想想以后吧。”蓝衣商人抿了一口茶水,斜眼看了一眼孔孝贤。
“不劳范先生多心,我家传承千年自有韧性,远不是那些乡绅小户能比的。”
孔孝贤的话语中绵里藏针,他坦然自若地抿了一口茶,朝着蓝衣商人露出一个微妙的笑意。
阎北山见范思金脸色开始渐渐变得铁青,随即朗声大笑开始打起了圆场,用手指了指孔孝贤。
“说笑啦,说笑啦,你这个后生就一时口快,黄老爷都还没有表态,你怎么可以擅自做了决定?”
孔孝贤后知后觉,也觉得有点冲动,见有了台阶,便朝范思金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黄树则神情自若,如一尊佛像在主座上不动如山岳,静静听着桌面上的你来我往。
这时,两名小童领着秦江进了大厅,八仙桌上除了黄树,其余人不由得纷纷扭头看去。
“黄大哥,小弟来晚了。”
“这位是?”
阎北山拱了拱手,侧眼向黄树问道。
黄树微微睁开了眼睛,缓缓开口说道:“小秦子,你终于来了。”
秦江站在八仙桌前拱了拱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意,却不敢直接入座。
黄树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天都晚了,看来,你是想要饿死我们老哥几个人啊。”
“啊!”
秦江小声惊叫了一声,额头微微冒汗,连忙又拱了拱手。
“毛文龙那里都谈好了,他们……”
“小秦子。”
黄树打断了秦江的说话,两眼深邃地看着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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