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感到彻底不妙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看着那个从树林里冲出来的瘦小身影,在围追堵截之下跳进了一处坑洞内。
刘顺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在之前攻城战中见识过城楼上火器厉害的亲卫们陷入了死寂,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已经结成方阵的后金汉军们看着丁小二拿着一颗冒烟的手雷跳进了一个先前没有发现的坑洞之中。
官道上每个人都本能地紧握着手里的盾牌,睁大眼睛观察着四周,不愿意放过视野内任何细节,以指望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未知中求得一丝生机。
紧跟在丁小二身后的后金兵跑的飞快来不及站定,直接摔倒在了火药坑洞旁边,往下看去,只见丁小二正盘腿坐在一堆炮药桶上,手里正拿着一颗燃烧着引线的手雷上下把玩着。
洞口的动静惊动了陷入神游的丁小二,他抬起头看向后金追兵,咧嘴笑了笑。
正此时,赵福在树林边缘眼睁睁地看着丁小二跳进了火药坑中。
自己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又艰难地爬了起来。
“丁小二!”
赵福爆发出全身力气大声嘶吼。
“有!”
火药坑内隐约传来了最后一声回答。
紧接着坑洞内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地下的冲击波如同浪涌般将周围半径十米的泥土震起,剧烈的震动将官道上列阵的后金汉军倒了一大片。
以那个火药坑爆炸为起点,两条连珠炮般的爆炸路径顺着官道两侧直冲刘顺所在的后金军阵。
看着迎面而来的爆炸火球,刘顺眼中忽然浮现出了小时候在抚顺时,那个还叫刘兴祚的父亲带着他放鞭炮的场景。
转眼之间,一连串爆炸的火球直接将自己所在的亲卫队伍以及周围目所能及的部下全部淹没。
尽管后金汉军结成的方阵在第一波冲击时勉强站住了阵脚,并且在脚边的连环爆炸中大致抵挡了两轮冲击,但是第三轮爆炸大部分却是直接在方阵脚下炸响。
不少身披重甲的军士忽略了腿部防护,脚掌被炸的血肉模糊,当场就失去了行走能力。
炽热的烟尘瞬间吞没了官道,刘顺在亲卫的簇拥之下艰难地起身。
全身的甲胄在刚才的爆炸中被炸的粉碎,破洞的棉甲内不少金属夹片散了出来。
而他周围的亲卫大多犹有过之。
升起的浓烟中,刘顺看到有一阵不自然地闪光,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精钢弩箭从烟雾中射出,直接插中了身边亲卫的咽喉。
那名亲卫睁大了双眼,捂着喉咙,神情不可置信的在刘顺面前仰天倒了下去。
紧接着,从烟中浮现出的无数人形轮廓在四周来回交错,并且伴随着低沉的呼吸声。
作为一名整个青年阶段都在战场长大的将门养成的直觉,他本能得去抽腰间的长刀,却只摸到了破烂的刀鞘。
“快撤!不,迎敌!”
刘顺扭曲地下达了一个矛盾的命令,然而身边的亲卫大多被爆炸震的暂时失聪,没有人听到他说话。
一息后,十多支弩箭在烟雾中从四面八方呼啸而出,短促而又精准,如同雪夜中的冰雹。
刘顺身边的亲卫登时被打散了阵脚,又是十多名军士当场殒命,每一支弩箭都命中了各自的目标。
亲卫们还没有从先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第二轮密集的弩箭接踵而至,精确点射着官道上还能站立的后金军,然后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一共持续了整整十二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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