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争夺玉C龙的那场厮杀之后,和展默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联系,颜九溪这些人的动态,北秦凉州那边有没有来人,苏岩都需要了解一番。
没有驾车,西京城内有连同运河和小芦州的河道,叫西淮河。
苏岩在西淮河上船,轻舟航行到城池水门的时候上岸出城,这是苏岩最新规划出来去码头的一条线路。
当然,也不会在这条线路上反反复复的走,四五次之后再更换一条线路,这是展默告诉苏岩的方法。
七八米宽的河道上随处可见游河赏夜景的轻舟,河岸一侧的青石大道宽敞,能并排前行两辆马车。
黑色的四轮马车沿青石街道而行,陈狄青闭着眼睛,想着抵达柱国将军府之后需要交谈的一些的事情。
事情很多,比如军方在墨阳和广陵剿灭四海会的事情。
这一次的行动,直接由羽林卫负责,而不是郡府兵力。
还有就是和朝廷的几位将军、国公联手,继续向支持羌戎建国的文相、国师、南宫仪一派施加压力。
西淮河连同小芦州和运河,水运便捷,沿河也多花楼和大大小小的商铺,西淮河夜色是都城的一景,就像广陵的镜湖看月一样。
所以月上柳梢头的这个点上,沿河散步的人不少。
有卖花女在向文人士子、大户人家的小姐售卖鲜花,有算命先生在道路一侧看相,有女子在河边的石阶上舀水洗布。有从衙门下工后回家的衙役,还有坐在轻舟甲板上,悠然等待着客人的船夫。
站在轻舟上的苏岩皱了皱眉。
觉得有点不对劲。
卖花女、算命先生、洗衣女、船夫、衙役,任何一個单独出现都没有问题,可在河岸不到十米的范围内这些人集中在一起出现,怎么看都觉得不和谐。
然后苏岩看到了沿着西淮河青石大道行驶过来的马车。
或许是自己经历过的刺杀太多,一瞬间,苏岩便想到了这种不和谐的来源和即将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马车行驶过来的时候,轻舟上的船夫站了起来,卖花女跑向大道,算命先生也将目光看向马车。
“这是刺杀,只是不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是谁?”
苏岩想着马车里面的人是谁,车厢内的陈狄青也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刺杀忽如其来。
猛然凝聚的杀气仿佛稀薄了天光,无声的锋芒挟裹着凌厉杀意从青石大道右侧的一幢房舍中陡然射出。
刀罡如虹,当空斩下,夜色中,西淮河的上方就像爆起了一团日光。
人群顿然混乱了起来,卖花女被碰撞,手中花篮飞向马车。
驾车的车夫纵身跃起,身体适才拔起来的时候,鼻端有淡淡的清香钻入,一瞬间就感觉到这股花香像是抽空了自己所有的气力,身体不协调地掉落向地面。
“王爷,花篮有毒!”车夫只来得及示警一声,当空兜落的刀光已经在身上抽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苏岩催发念力,鱼肠剑脱鞘而出,剑影淡淡,化成一道流光。
依旧不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是谁,但苏岩认识从房舍中袭杀出来的人。
拿刀的男子身体健硕,持刀手臂上的肌肉爆炸性虬结,不就是天鹰帮帮主戚破的义子阎卷。
对方是敌,所以不管马车里的人是谁,都要营救。
整个街道便在这种突然而来的袭杀中沸腾了起来,沿街的房舍间不下数十人的刀客冲了出来。
黑色马车的帘子刷的一声扬起,拇指大小的珠子呼啸飞出。
落向马车的阎卷手中长刀轮出一个圆弧,珠子敲打刀锋的声音如金铁之间的相撞,阎卷怪叫一声,倒翻了出去,从房舍、街道冲出来的数名刀客便被这些珠子击打的血迹模糊,身体软绵绵的委顿在地下。
陈狄青从马车一跃而出,扑向地面的卖花女。
算命先生身形诡异的横插入陈狄青和卖花女之间,左手拿幡,右手摇铃,幡动铃响,陈狄青的识海中骤然就像砸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
广陵王神智短暂的迷糊,身体踉跄,右侧有破空声袭来,衙役的铁链缠在了陈狄青身上,轻舟上的船夫手中长篙爆炸性投出。
阎卷、刀客刺杀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引出陈狄青,卖花女的花香有毒,算命先生的铃铛、幡都是精神力编制的封印物,能将人带入梦境,衙役铁链锁身,船夫石破天惊的一刺。
这样的伏击,比魏夔当日刺杀羌戎狼主的单独行动高明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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