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n><h1>六十失约</h1>
琪雅无可奈何,眼见括廓尔又启封一坛酒,便端起自己面前酒碗,豪爽地喊道:“给我也满上!”她想帮着多喝一点,免得歌琳喝得太多。
每个头领只分到两坛酒,喝完就没有了。
歌琳喝多了就滔滔不绝,括廓尔恭敬地听着,不时劝慰两句。
下午的时光就这样流逝,落日西斜,歌琳醉伏在案上,嘴里嘟囔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括廓尔将她抱起来,她那一头长长的卷发顿时像水波云絮般层层叠叠地垂荡而下。
括廓尔抱她进屋,轻轻地将她放在自己床上,他那么莽撞粗壮的一个汉子,此刻手脚轻得犹如手捧最珍贵的瓷器。
琪雅见状,摇着头,无声叹息。
歌琳刚被括廓尔放在床上,就一个翻身朝外,哇哇地呕吐起来,一股酸臭顿时弥漫开,括廓尔却似浑然不觉,连忙亲自去拿箕帚打扫,他的汉女李元秋跟进来:“我来打扫吧。”
括廓尔一把掀开她:“滚出去,别进来!”
李元秋差点摔倒,赶紧躲了出去。
琪雅本来要伸手帮忙,但见括廓尔打扫歌琳的呕吐物表情甚是享受,简直是乐在其中,只好作罢。
打扫干净后,括廓尔给歌琳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床头。然后盘腿席地坐在床畔,一动不动地守护着,无限深情地凝视着歌琳。
歌琳睡着了,卷发散乱地铺展,浓密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她酣沉的呼吸轻轻颤动。立体而美艳的容颜,犹如冰雪雕刻而成。白得透明的肌肤,染了粉红的酒晕,仿佛霞光照在绝美冰雕上,散发出勾魂摄魄的绝世艳光。
不仅括廓尔看呆了,琪雅也移不开目光。
这时,像是突然发现琪雅在旁边,括廓尔惊讶道:“你还没走?”
琪雅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我等公主一起走,莫非公主今晚睡你这里吗?”
括廓尔面色一沉,转过脸去,浓眉深皱,不再多言。
夜色降临,房间里渐渐昏暗。琪雅去点蜡烛,没找到火石,便朝外屋走去。
“汗王!”琪雅惊讶的声音传进来。
匆忙劲急的脚步声随之进来,括廓尔连忙站起行礼,右手刚抬起还未按上胸口,一股巨力迎面击来。
括廓尔往后便跌,仰倒于地,眼前直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整个面部和头部,如同炸裂般剧痛,热辣辣的液体顺着口鼻直流。
“混账,竟敢不去议事!”又是几脚往括廓尔身上踹来,剧痛在身体各处炸裂,伴随着奕六韩雷鸣般的怒骂:“后日我就走了,你竟敢不去听我讲布防!若遇敌人来袭,你就去死吧你!”
“奕六韩……”歌琳含糊不清地喊着,吃力地半撑起身子,“别打他,是我让他陪我的……”
“小歌,干嘛喝成这样!”奕六韩不再理会括廓尔,脸上怒色转为温柔的怜惜,俯身抚摸歌琳的脸,替她拭去嘴角边残留的污物,“小歌,我的心肝宝贝,瞧你醉成什么样……”
他束发带冠、长袍广袖的模样印入她的眼帘,醉意顷刻间散去,一股锥心刺骨的痛楚翻涌而起,她猛地推开他,放声大哭:“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的奕六韩!回你的骚狐狸那里去!”
他知道她喝多了就会大哭,将她一抱而起,双手箍得她无法动弹,大踏步离去。
路过苏葭湄的房间时,他想起早上曾让苏葭湄准备侍寝。可是眼下他不放心歌琳,于是步履不停地从苏葭湄房外走了过去。
抱着歌琳进了屋,他吩咐侍女赶紧准备浴汤。
浴汤备好后,他挥手让侍女们退下,为歌琳解开衣裳,自己也宽衣,抱着她进了热气蒸腾的浴桶。
她醉后吐了一身,他温柔而细致地为她擦洗。
“小歌……”他动情无比,将她抱出浴桶,放在床榻。
烂醉如泥的她,任由他摆布,别有一番风情旖旎。
几度云雨之后,他疲倦地沉沉睡去。
直到半夜,骤然梦醒,他张开眼,想起苏葭湄会不会还在等他。
正要下床,身后传来歌琳清醒的声音:“你去哪里?”
他回头,月光下,她碧眸睁着,眸光清明,朦胧的醉意已然散去。
她酒醒了。
“我去茅厕。”他想也不想地掩饰。
“正好,我也要去。”她起身披衣。
两人手挽手出屋,经过苏葭湄的屋子,发现门帘缝里透出隐隐烛光,显然还没睡。
这时,他们听见值夜的卫兵敲响了四更的梆子,浑厚悠远的声音被夜风吹起,散落于山林各处。
如厕回来,从苏葭湄屋前经过时,她故意高声笑语,发出清脆如铃的笑声。
他用力将她拽进屋:“小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都四更天了,她为啥还不睡?”她碧眸尖锐,直盯着他。
“她在等我。”他说,眉间凝着一抹愧疚。
“等你?!”她声音一下提高八倍,尖利如裂帛,“为何等你?!”
“我答应了今晚睡她那里。”他无可奈何地说,“后日我就要走了,我想今晚陪她,明晚陪你。”
“今晚陪她,明晚陪我!”她冷笑着不住点头,“你倒安排得好,何不干脆两晚都陪她!”
“小歌,你还不懂我对你的心吗?!”他突然狂暴地将她推倒在床上,“自从住到玉井山,我何曾在她那里留宿过一夜?!”
她仰躺在床上,卷发如大把扇子撒开,碧眸里泪光盈盈:“你虽然不在她那里留宿,但你天天都在她屋里待几个时辰,和她有说不完的话。回到我这里就是跟我上床,我成了什么?你的泄欲器具吗?”
“原来你是为这个怪我。”他闻言恍然,于是又恢复平日的戏谑,邪邪坏笑起来,“那我以后和你说不完的话,到她那里去上床,如何?”
“你!”她气结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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