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四十九国事家事</h1>
元日的前两天,叶衫回来了。
他成功说服叶弼成交出了卢宗宪,一路将卢宗宪押送回京。
卢宗宪作为牙门军都督,弃城逃跑,导致外城失守,慕焕的叛军在外城大肆抢掠,滥杀无辜。
卢宗宪因而引起极大的民愤,于是丁鹤悄悄收买言官们弹劾卢宗宪,给奕六韩施压。
卢宗宪被捕下狱,总算让奕六韩平息了朝野物议。
然而,叶衫告诉父亲,虽然叶弼成交出了卢宗宪,也退兵回返回南境,但是,他对奕六韩怨恨已深,恐怕一时难以冰释。
“六叔公他……他当着我的面大骂父王……”
叶弼成设宴招待叶衫,酒酣耳热之际破口大骂奕六韩。
“都骂我什么了?”奕六韩手肘撑在椅子扶手,抚着下颌冷冷地问。
叶衫迟疑了一下:“骂您当年逼死了祖父……儿子本想为您说几句话,但又觉得六叔公那脾气,不如还是静静听着。”
“你做得对,随他怎么想吧!”奕六韩眼中寒光熠熠,“若不是我打南唐还要倚重这个老棺材瓤子,哼……”
“不过父王,我倒是和六叔公的儿子景略叔叔十分投契!”叶衫偷看父亲表情,忙朗声道,从衣襟里扯出一枚丝绳系着的玉锁片,“这是我和景略叔叔交换的礼物,他把他自幼佩戴的玉坠送我了,我把娘亲给我的伏羲佩也送他了。”
奕六韩甚喜,对叶衫赞不绝口:“好!好!景略是六叔的独子,六叔夫妇对他爱逾性命,你能与他交好,日后定有用他之处。”
为了慰劳儿子,奕六韩准备今晚宿在薛夫人院。
“你先回去吧,你不在这些日,徵儿霏霏的小儿子天天念叨你。”奕六韩慈爱地对儿子道,“我把政务处置完再回府。告诉你娘,让她准备我爱吃的菜,还有……”
奕六韩叫住正要兴冲冲往外走的叶衫,“我想喝琥珀红,让你娘备着。”
叶衫掩饰不住满面喜色,大声道:“是,父王!”
奕六韩处置完政务回到王府,正巧在二门处遇到了叶衡。
“参见父王!”叶衡见了奕六韩忙恭敬施礼。
“衡儿,今日去拜会黎老先生了?”奕六韩见叶衡英眉朗目,仪表瑰杰,对这个儿子亦甚是喜爱。
昨晚奕六韩让衡儿今天去拜会太学博士、一代鸿儒黎滨老,欲为叶衡积累礼贤下士的名声。
这些硕儒都有些清高狷介,哪怕位高权重者前去拜访,都有可能被拒之门外。
所以奕六韩担心叶衡也被拒,不料叶衡笑道:“今日与黎老叙谈甚欢,得他指教了几本经书之义,获益匪浅。”
奕六韩欣然颔首,对儿子笑道:“我今日收到了阿部稽可汗的国书,他请求入朝觐见皇上。我以皇帝名义给他下了一份圣旨,又私下给他写了一封书信,让他处理完正月的部落集会,就可以前来朝见。”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撞入心口,在身体里迸出万丈光芒,叶衡声音都颤抖了:“阿荟……也会来吗?”
奕六韩有些感慨地望着儿子:“看把你高兴的,阿荟当然会来,往年每次阿部稽朝见都带着女儿,阿荟对京城比你还熟悉吧。”
“可是……”叶衡犹不放心,清澈温润的眸子浮起一缕忧思,“我跟她分开时,她好像生我的气了,我给她写了好多信,让呼延绪带去,至今都没有回书。”
“她不识字吧?”奕六韩刚说完,突然想起阮湘是识字的。
打定昌的时候,阮湘曾偷偷伪造公文,为他调集火油硝石等火攻之物。
“不,她识字,她读过很多汉文书,她母亲出嫁时带了很多书过去,每年可汗入朝太后也赏赐不少图书。”叶衡自豪地说道,眉梢眼角都是对阿荟的欣赏与浓浓的爱意。
奕六韩愣愣看着儿子,沧桑深沉的长目里,蕴着谁也看不懂的忧伤。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我给阿部稽再写一封书信,让他务必把阿荟一同带来。你们若有什么误会,可以当面说清。”
“多谢父王!”叶衡喜上眉梢。
父子俩谈着话走进了王妃院,奕六韩让叶衡先回他自己的房间,派人将叶姝叫到堂上。
他和苏葭湄并肩坐在堂上,看着女儿进来,心中一痛。
他入京以来,政务繁忙,根本无瑕关心女儿。
此刻才发现,原本体态丰满、胸挺臀翘的女儿竟清减到弱不胜衣,越发像当初他在荒村小院第一次见到的小湄。
他更加心疼,朝女儿招手:“姝儿过来,到父王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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