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天空仍在飘着小雪,临淄城外三万大军点整完毕,这三万人是庞煖精心从各军中挑出来的精锐之士,他们80%的人都身披铁甲,绝非普通的士卒可比,美中不足这支军队中大部分人都是新兵,缺乏实战经验,不过相信经历了这场大战,这三万人都能成为一支百战之兵。
三万大军出发的时候,雪又大了起来,齐王建和君王后冒着大雪来为大军送行,齐王建端着一翁高粱酒,为出征的将士壮行,他将酒倒到每一个将领的碗中,慨然道:“这翁酒是当年宣王为了庆祝灭燕之战时藏下的,距今已有50多年,今日寡人以此酒,为列为将军践行,来,让我们同饮此酒!”
一碗高粱酒饮下,不少酒量差的人已经面露红晕,齐王建来到左司马田谦面前,道:“左司马,寡人预祝你凯旋而归,寡人和全体臣工在临淄等待着你们胜利的消息,等你们胜利归来的那天,寡人一定亲自出城门二十里迎接你们!”
由于夜晚寒冷田谦说话时嘴里还冒着哈气:“大王放心,臣此去不成功便成仁,我三万将士当与楚贼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使王上失望!”
另一边,君王后泪眼婆娑的看着即将出征的田假,叮嘱道:“竖子,你给阿母听着,你是齐国宗族此去不可与将士们争功!”
田假自然明白君王后说的不许和将士们争功,就是要他千万别上战场冒险,为了不让君王后担心,田假保证道:“阿母放心,孩儿此去定然不会同将士们争功的!”
君王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来到田谦身边,道:“左司马,假儿本是您的部下,到了战场就该听从您的指挥,但请您记住他没有实战经验,您切记不可让他冒险,我怕他会误了您的大事,您明白了吗?”
田谦自是明白君王后话中之意,拱手道:“请太后放心,臣会妥善安置假公子,不会让他误事!”
很快,大军冒着大雪开始向着徐州的方向进发,在自己的骠骑营中,田假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光和田青,他们也披着甲跟着自己来了。
田假放缓了马速,看着身后的光和田青,有些感动:“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让你们在家里等我回来吗?”
光笑得非常憨厚:“公子,我是您的门客,就应该和主君同生共死,您出征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田青鄙夷的撇了撇光,道:“公子,你别听这小子瞎说,他看上了临淄城里的一个小寡妇,但是没钱娶,他听说这次出征的将士杀敌一个就赏一金,他想赚点钱把那个小寡妇娶了。”
光老脸一红,抡起马鞭骂道:“胡说八道!我保护公子才是主业,赏金只是副业!”
田假制止了光,道:“光,等咱们凯旋回到临淄,我亲自操办你和那个小寡妇的婚礼,话说回来,你怎么看上个小寡妇?”
光梗起脖子,道:“公子,那人不是小寡妇,人家是大家闺秀!”
田青切了一声:“大家闺秀会看得上你?就你那个模样,你去抢个大家闺秀还差不多!”
“你找打!”
两人嬉闹之际,左司马田谦冲后面嚷了一句:“肃静!通知下去我们此去是奔袭,胆敢有大声喧哗者,按通敌论处!”
这下光和田青都不敢再闹,乖乖的闭上了嘴。
但光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他催马上前来到田假身侧,小声问道:“公子今日您出征,怎么不见集福来送您,这家伙去哪了?”
田假牵着缰绳,随口道:“我派他去赵国找个人,所以他不在!”
光笑了笑:“公子应该让田青那家伙去赵国,他跟在您身边实在是不太靠谱,集福可比他靠谱多了!”
田青在这时大声道:“左司马,我要举报!这里有个敌碟不停的扰乱军心!”
临淄城外,大军还没有走远,齐王建就迫不及待的准备回宫:“真冷啊,几乎要冻死寡人了!寡人的车架呢?寡人要回宫!”
君王后站在雪中撇了一眼齐王建,冷声道:“您才站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冷了,将士们要冒着风雪行军,他们冷不冷?”
齐王建往手上哈了口气,笑道:“母亲,大军都出发了,咱们也没必要站在这儿了,这里多冷呀!”
君王后仍旧站在原地不动:“您若是冷了,大可自己回宫,我和庞公在这里目送将士们离去!”
母亲都不在齐王建也不好独自回宫,只好站在风雪中目送着大军远去,好不容易看着最后一个士卒消失在夜色中,齐王建立即转身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庞煖来到齐王建面前,道:“大王!您今日来送别大军的事情,要千万保密,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齐王建看着庞煖有些不耐烦:“寡人知道了!这话您和母亲都说了800遍了!”
庞煖认真道:“大王,您身边的闲杂人等过多,臣怕您一时不慎说走了嘴,请您不要介意!”
齐王建急着上车:“哎呀,寡人知道了,别说是身边的人,寡人就算是连假相也不会说的!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第二天一早,风雪总算停了,齐王宫中的侍女和寺人们都在拿着笤帚卖力的扫雪,这时的假相后胜从一条扫出的道路中进了宫:“大王!”
王座上的齐王打了一个哈欠:“是假相啊!假相来找寡人做什么?”
后胜道:“大王,昨夜臣的犹子后焦去了军营,说是有任务,但到今天早上都还没回来,臣不放心特意进宫问问,军中是不是出事了?”
齐王建摆了摆手:“假相宽心,军中无事,后焦没回来是因为他……”
齐王建刚要说出后焦的下落,恰巧这时君王后来了。
“母亲!齐王建站起身迎接君王后。
君王后看了眼后胜,笑道:“假相今日怎么来看大王了?您来的正好,关于大军出征的粮草军械,有些地方朕以为不妥,正好您和大王都在,我们商议一下!”
等到从王宫出来,后胜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家!”
“驾!”车夫狠狠的抡了一马鞭,马匹吃痛,飞快的跑了起来。
后胜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暗骂道:“真是该死,今日若不是那个淫妇,我几乎要知道后焦的下落了,看今日齐王的反应,军中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只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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