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谪的家并不在东南街,而是在青石镇西边的黄泥巷中。
每当下雨时,黄泥巷的街道便坑坑洼洼,泥浆大片,行人根本走不成路。
天晴时亦是如此,如面粉般的黄泥沙,踩一脚都能尘土飞扬,没走几便浑身是土灰。
只有在阴天或是小雨天的时候才会好走一点。
阿谪走在这条巷子中,路上的大人视他如煞星,像方才那买药的病人一般都会不约而同的避开他着,免得染了厄气,倒大霉。
“嘿,看!那克爹克母的煞星阿谪回来了!”
“瞧他那大箩筐,比自己都大!”
“哈哈……”
几个同龄的孩子在旁边的泥道中玩堆泥巴,他们发现一个人背着竹筐走来的许谪,便跑到许谪周遭戏弄着他。
对于大人的避之莫急,同龄孩童的嘲笑和戏弄,阿谪依旧自顾自,我行我素的继续前行,走了几个拐角,不时便来到了黄泥巷中一间简陋的小院。
阿谪推开院门,里面是一座简陋,似摇摇欲坠的小木屋。
卸下竹筐,“吱吖”一声打开房门,里面不大,布局很简单,家具简略暂且不提,算是家徒四壁了。
在窗边的床上,正熟睡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妇女,其面容泛白,病弱不堪。
阿谪并没有打算吵醒熟睡中的娘亲,小心翼翼的为其盖好被子后,他来到院前将药包拆开,按着张老大夫的处理好之后便开始了煎药。
扇着扇子,坐在用柴火堆搭而成的“木凳”上,四周的寒风吹拂着他那枯瘦如柴的身子,不时吹来黄泥巷中的几片枯黄的树叶。
望向院前的那座座挺拔的高山,阿谪面色沉重,暗暗道:“还有一个月便入冬了……”
在这个季节,山上的药材几乎见不到两三株,以药还药换钱的活儿可能需要告一段落了。
那他该怎么赚钱给娘亲买药治病呢?
才五六岁的年纪机会没有什么气力,加上克爹克母的“煞星”身份使人避之莫急,在城中应该是找不到活了。
只能例想其他办法罢。
若是……若是自己主动离开呢?
娘亲的心疾是不是就会好起来呢?
阿谪的心中莫名的冒出这一个念头。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想了。
早在半年前阿谪便有了此打算,按照那法师的说法,只要自己离开,“厄运”就会随着自己这个煞星离开,娘亲的心疾自然也会好起来。
至于自己在外面是死是活,那就随便吧。
借着煎药的空隙,阿谪将早上泡的衣服拿出来洗。
这天气严寒,水如冰水,冻得阿谪那稚嫩的小手红彤彤的。
但他还是不顾自己那冻红的小手,继续搓洗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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