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摘星瞧着吕陶离开档案库的身影,表情里不由得多了一分若有所思。这吕陶明显是话里有话,看着像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务正业乐于流连于青楼,可在事务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陆家坞的旗官出勤记录。
真的是太少了。
少到了像是吕陶刻意表现出来的一样,任何一个聪明的官瞧到这样的记录,都会本能的察觉到不对,然后去调查。一般来说,活变少了并不是活消失了,要么是活没有人干,或者是被外包了出去。
至于出了,没有记录,这可是重罪,一般人不会这么搞。
梅摘星这些日子也是和不少小旗聊了聊,发现陆家坞这地方旗官出勤确实是不多,因为更多时候都是各家各派的话事人过来,大家伙就在水榭的虎堂商谈一下,肃武堂做一个主持和见证,一般都能把事情解决了。
像是这两天。
码头这一串的武馆和帮派就有冲突。
看着像是帮派势大,有联合起来要把几个武馆都吞掉对的意思。
馆主们就联名来请肃武堂做主了。
而严九在这面也是处理的想当的老练,让他们服服帖帖的听了差遣。梅摘星倒是觉得,这严九能有这么高的威望,单凭他的表面实力是不够的,明显是这些个跑码头的老江湖,知道些什么。
细节都藏在小事。
陆家坞三个主事的人中。
校尉严九和参事吴州是问题最大的,至于总旗吕陶,则是摸鱼人,知道某些事情但不愿意说参与进去。
梅摘星和武悼联手演的这出戏效果非常好。
到目前为止,梅摘星私底下查的事情都是没有什么有用的,倒是武悼那边,说着是在家里闭关,但过他手的某些申请,那可是一封接着一封啊,这人一旦失了警惕,那么在用词就容易出现疏漏。
武悼也不藏着掖着。
你们只要敢申请,那我武某人的官印就敢盖!
…………
…………
武悼出关了。
虽然说他的闭关是有够敷衍,但他也不是闭死关,对外的宣称也是武道略有所得,所以就出关了。而事实,武悼还是没有能够顺利的解决自己在心神法相的问题,总这样憋着迟早会憋出戾气来,于是乎他选择了出来走走。
听听书,看看报,喝喝茶。
只是稍微改头换面一下。
在白司鱼的打扮下,武悼的形象就妥妥的一个从外地来浦海游学的学子,身着绸衣摇着扇子,到一些高等书院附近的酒馆茶肆闲聊。
诸夏是有汉唐之风的。
女性虽然是有束缚,但在有需要的情况下,她们外出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事,毕竟你再好的圣人理论,也得向繁华经济低头不是么。
在高等书院附近的茶肆闲聊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识字的人多。
像是什么报纸啊,官文啊,都不需要有人专门来读报,没有大嗓门噪音的直接攻击,环境也是更有书卷气。虽然说诸夏尚武,但现如今是文武不分家,生产力发展的这么蓬勃,人们更加推崇文武双全。
对于武悼来说。
他非常享受这样的环境。
特别是能够从这些大学生的口中得到一些国外的消息。
诸夏的报纸可没有什么国外版块,因为不会有任何一家报纸浪费时间去介绍那些正在被殴打的蛮夷,除非是哪里已经被教化的差不多了,急需人口过去进行更深入的教化,才会联合报纸与人牙司宣传。
但武悼想了解的还是各路蛮夷,特别是新伊甸那边的情况。
那天他在突破的时候。
觉得遥远的东边好像有什么刁民想害他。
所以就对这方面留意。
除此之外武悼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参与到热门话题的辩论当中去,说白了就是借机键政。不过批评政务,抨击不公是诸夏非常流行的一种儒生文化,他们在茶肆里口嗨倒也不用担心会突然有人过来请他们去喝茶。
真正恐怖的那些狂生。
那可是真的命都不要了,到街声嘶力竭的大喊,然后人多了,还会聚集起来去冲击官府。
南都就有一个不怕死的狂生。
自从灵气复苏以来,已经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庙堂前连续对党派、民生、格物、教化、世家等问题口出狂言,骂的朝堂诸公面红耳赤,并且他还没有死,这在儒生的圈子中简直是成了标杆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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