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商议既定,文天祥要派军兵护送,丁录说道:“卫士随行,阖城皆知宋人来,但有一二顽贼,即死也!”
于是,丁录一人往丰城而去。
目送其离开,文天祥叹道:“身继绝学之辈,郁于定例不得用,诚为可叹。”
旁边,罗开礼接道:“待其归来,或可上禀朝廷给予特例。”
父子、岳父女婿,但凡有一方仕元庭,另一方闲置,为的是防止相互勾连刺探机密,丁录老丈人
符炳信为打捕提领所提领,丁录就不能出仕。
当然,若是有大功、足够分量的保证人,可得特赦。
柴延在临江军威望卓著,但因为其不写诗,不写书,不交权贵,出了临江军声名大降,不够做保证人。
只说丁录到了城外,对城头守军叫道:“吾乃符提领讳炳信第三婿,今日来投,乞报。”
因符炳信地位不低,守军不敢疏忽,立刻去通报。
不一刻,符炳信赶来,发现真是自家女婿,急令放下吊篮接上来。
丁录上来,就见老丈人给守军塞了一锭银子。
打发了军兵,符炳信赵清芝埋怨道:“兵荒马乱之际,如何就敢孤身上路?若是遭难,置三娘于何地?”
“岳丈息怒。”丁录说道:“三娘暂居草庐,无可忧虑。”
草庐是柴延办的学校,当初李恒再三下令不得滋扰,如今宋军复至,同样高枕无忧。
两句话的功夫,两人下城。
符炳信喋喋不休,丁录听而不语,只把沿途所见暗记于心。
忽然,他看见一群军兵抱着柴草走进一户人家,不由问道:“此乃何等人家,居然驱使官军劳役。”
“非是如此。”符炳信解释道:“填草于屋,事有不济,玉石俱焚。”
丁录心中惊骇,却不多说。
他本来就是性格,沉默寡言,符炳信并不怀疑。
到了住处,符炳信拉着女婿进了书房,低声道:“贤婿素来睿智,何以自投死地耶?”
声音里带着惶恐。
丁录问道:“小婿奉令而来,正为救岳丈于水火。”
“糊涂!”符炳信怒喝一声,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全城许进不许出,吾翁婿皆丧于此也!”
符炳信这个气啊。
柴延教书六十年,说过四次“此子必成大器”,前三个中了进士,第四个又多了一句“可继吾之衣钵也”,这第四个就是丁录。
否则符炳信家财万贯,良田千顷,何必出三千贯彩礼给一个相貌、家世都普通的女婿呢?
求带飞呢。
“自古以来,如张巡者几何?”丁录说道:“阖城几人有此志?若是岳丈多方联络,起者必众。”
“贤婿此言差矣。”符炳信说道:“尔可知此间主将何人?”
“何人?”丁录问道。
“吕革,原连江知县,勾结豪强造反不成后投元,得授副万户,丰城宣抚……”
尚未说完,只听外面有人叫道:“主人,宣抚着人传令,县衙议事。”
“稍后便至。”符炳信回了一句,看向了女婿。
他本来是个老实人,家里也没有什么坏人,否则丁录不得娶他家女儿,平素里持家犹可,如此关头也是茫然无措。
丁录说道:“小婿同去,岳丈一如既往,莫要露出破绽,余者随机应变。”
“只怕吕革见疑。”符炳信犹豫不定。
“事有不济,翁婿同死,朝廷岂会薄待?”丁录很淡定。
不想死,不怕死,这就是他现在的心理状态。
他是知道吕革的,虽不详细,却知道这不是个能招降的人,只能另想他法。
再说,哪怕是死,也要送一些情报出去,否则不是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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