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畜生鞭尸一万次,都难平积郁愤懑。
是年,整个华夏再一次兵戈四起,狼烟不断,世界被鲜血浸染,遮天蔽日,浓郁的如同实质无法消散。
整个世界,成为一片绛黑的血红。
当时并没有外敌,自己人却把自己差点杀绝种。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扶苏便是千古罪人。
他的死,没有任何价值,却成全了他懦弱,迂腐,愚孝的名头。”
泰平帝眉宇沟壑更深了,身形明显一颤,手中的茶水洒出了些许。
贾蔷完全无视,继续道:“再说回大乾。
当下尽管虚弱,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当下,你以为大乾那些危难是在外头?
不,大乾最大的危难不是那些外敌,甚至也不在太派,而是在泰平帝的心里,是泰平帝的心魔。”
泰平帝身形一晃,茶杯中的茶水泼洒了出来。
若水看向处于暴怒边缘的父亲,顿时面色惨白,双手颤抖,强作笑颜道:“逸真兄,我想听你和秦可卿的故事……”
“铛!”
泰平帝将茶盏墩在石几,直勾勾的盯着贾蔷,“你继续说……泰平帝的心魔。”
“据闻,泰平帝非常勤政,躬操文墨,昼理书,夜断狱,自程决事累牍奏疏,实则,他这是用假装的勤奋掩饰战略的懒惰。
真正的他,五内如焚,六神无主。
正是因为他所谓的仁孝,束手束脚,他的勤政都是杯水车薪,饮鸩止渴,他这是弃这大乾六千万苍生于不顾啊?!
大乾内部若要拨乱反正,正本清源,天鹅、梭子鱼和虾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并非拔掉对方几个钉子,或者脓疮。
而是,泰平帝首先要克服自己的心魔,何为大善?何为大孝?
如果,扶苏屠了胡亥以及余孽,开创大秦盛世,即便诏书为真,世间又有谁会说扶苏不孝?
当初,唐太宗李世民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兄弟,逼父皇李渊退位,开创贞观盛世,却迎来了千古美名。
后人会如何评论?怕只会说杀得好,杀得正确,杀得痛快!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想当初,李世民为了克服心魔,又经历了何种的心里煎熬?
只要大乾迎来盛世,又有谁在乎皇室曾经的内斗?”
若水一种目瞪口呆的看向贾蔷,半张的樱桃小嘴一直都没闭合。
而泰平帝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赤裸直白,却又鲜血淋漓的剖析,表面古井无波,内心却如同投下了一颗巨石,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
“是啊!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他不是没想过大乾的病根,甚至属下也隐晦的提出过此类的提议,他只要有此念头,便硬生生扼杀在萌芽状态。
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软禁和杀,完全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在夏太后的纵容下,太皇的势力如同毒瘤一般,几何式裂变,已然失控。
正如贾蔷所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大乾是否崩盘,全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精致利己主义。
已然是尾大甩不掉之势。
加天灾以及虎视眈眈的外敌,大乾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一群首鼠两端的官蠹,使劲往自己池塘里拽。
以四王八公为代表的太派,离心离德,使劲往后拖,繁华背后,满目疮痍!
泰平帝背负着如山的压力,却想带着大乾,拉出沼泽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