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帝阴沉不语。
不知不觉中,连姜祁玉都没有意识到,对面坐着的仅仅是十六岁的少年,而且,还未入朝局。
双方的交流,从心态如同对待心腹大臣,以平等待之。
而姜若水一直向贾蔷打着眼色,甚至悄悄伸出小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大乾若想轻装阵,攘外必先安内。
贾蔷心一横,继续点起最后一把火,“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泰平帝看似仁爱明主,大是大非面前,却不能破心中之贼,不堪帝王,实则……昏君!”
“轰隆隆……”
太强了。
轻飘飘的声音,如同巨雷在泰平帝父女耳边炸响,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若水身形一晃,差点跌落石凳。
泰平帝双目陡然精光爆射,如噬人般看向贾蔷,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沙哑道:“竖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作死的边缘横跳啊?!”
“你这么愤怒干嘛?你又不是泰平帝!”
贾蔷内心慌得一匹,搞不好正主就是泰平帝啊?!表面却举重若轻洒然道,“再说,当着他的面,我全拣他爱听的说,阿谀奉承,歌功颂德谁不会啊?!
大乾哪怕崩塌,也有一批高个顶着。
哪怕城头变幻大王旗,文,我能写书,武,也能混个小官僚。
哪怕再来一次靖康之耻,倒霉的是皇室,干我球……”
话音未落,忍无可忍的若水一杯热茶向贾蔷泼来,贾蔷躲避不及,“嘭!”被泼了一脸。
“你疯了?!”贾蔷抹着脸的茶水,顿时勃然大怒。
却见原本在五十步开外的护卫,幻影攒动,如大鸟般脚不沾地,迅速扑来。
“退下!”泰平帝一声爆呵。
……
“若水兄,没想到你居然胆小如鼠。”
贾蔷抹着脸的茶水,忿忿道,“想必你介绍的黄老爷也不过是个小官蠹,还故意拔高身份装大尾巴狼论朝堂大势。
尔等整日听惯了风花雪月,假大虚空,稍微听些个真话,便让尔等惊吓屁滚尿流。
老子也就是人在高处情孤独,多说了两句。
给你们说这些,简直是夏虫不可语冰。
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说罢,转身就要走!
贾蔷剑走偏锋,兵出险招,以蛮横的姿态,就是要将泰平帝心中撞个豁口,再强行挤进来。
只是,似乎药力过猛,尼玛玩大了,如果起到了反作用,搞不好够自己喝一壶的,
不过,虽说无礼,却完全站在对方立场,也可谓良药苦口,振聋发聩。
不至于报复一个小毛头吧!
……
“哼哼,小子,你有种。以古讽今,非议朝堂,攻讦天子,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泰平帝阴森森冷笑道,“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但愿,你在老子面前,永远这么狂,永远这么嚣张。”
说完,背着手,走了!
内心的惊天海啸却久久不能平息。
对于贾蔷,有些看不清。
说他智慧吧?!
完全至情至性,啥都敢说,如同不谙世事的混不吝!
说他愚蠢吧?!
又旁征博引,议古论今,针砭时弊,明察秋毫。关键,在大是大非面前,观点一针见血,如刀锋般犀利。
完全不像朝堂官蠹,都是一些似是而非,毫无实质的废话。
“朕,急缺能文能武的心腹,能够独当一面的悍将。
朕,需要一把刀,一把快刀,而且有灵智的宝刀。
贾蔷,非常符合这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