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被这番话吓得再度摔在地上,筛糠样抖成一团。
外面院儿里,往屋中搬礼物盒子的几个番子忽地住了手。
都愣了。
咱们也知道这是老百姓心里话,问题是,咱今天不是找麻烦来的,反而是送礼来的,虽说新鲜,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就不能等等再作死?
甄玠也愣了片刻。
方才屋外听见那话虽说也有毛病,打个岔也就过去了,现在给赵四指着鼻子骂,他是能忍下这口恶气,身后这几个番子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扭头瞟了一眼,个个面色不善。
还得想个法子遮掩过去,要不然赵四朱五两个,就算过得去今天,怕也过不去今年。
于是示意万昶让他们先住手,心中又是一阵苦闷。
这一个多月,遇见的人就没一个省心的,从姚恩之过来,年长年幼,男女老少,仔细想想真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唯一没给他添麻烦的,就只有身边一个万昶。
甄玠又看了他一眼。
怕不是你也有什么问题吧,之前都是伪装,悄么声的,憋着以后给我整个大活儿是吗?
万昶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正等在院中看他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话是不能在这儿说了,把人领回去倘若死在牢里,却是祸起甄策老有求而来,端的是讽刺。
甄琇已然伸手按上横刀刀柄。
“黄口小儿,磨蹭个什么劲!”
赵四豹眼环睁又是一声怒喝,“一条人命罢了,不敢收么?你羽鳞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小秦淮的娘们爽利!”
甄玠这会儿多少有些懒得理他的心情。
这一片铁匠有的是,虽说这人手艺最好,却也不至于到了没他不行的程度,犯不上为他耽搁时间。
然而,杀人算不上是了不得的本事。
甄玠抬袖轻拍甄琇手中刀柄,拔出一半的横刀‘唰’地一声缩进鞘里,迈步绕过一站一跪的赵四朱五,往桌边坐了,伸手斟了半碗酒复又推开,长叹一声:“今儿,把话说清了,好教你们死个明白。”
“大人!小老儿冤枉啊大人!”
朱五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嘟囔着。
知道你冤枉。
这不是想法儿救你呢么。
甄玠伸剑指往桌上酒肉点指,森然冷笑一声:“这盘中每一片肉,碗里每一口酒,可都是当今天家的垂怜,本官最反感的,就是尔等这般端碗喝酒,撇碗骂娘的货色!”
赵四闻言,同样冷笑:“你说老子这条命是皇帝老爷的,老子也认了,你说酒肉也是人赏的,那真是笑话!这酒肉,都是老子凭本事换来的!”
“等等!”
甄玠本想缓上片刻,待一众番子反应过来之后再续下文,却见甄琇耳听赵四再三对策老不敬,脸色已变,于是急忙出言拦他。
那二字尚有余温,横刀已然跨越几丈远近,瞬息间架在了赵四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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