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上古之时,天塌东西,地陷南北,妖魔作祟,仙神并起,那三十三层离恨天之上……”
姚恩之眯着眼睛,一口酒,一口肉,一段又一段的瞎话尽往天上扯。
给贾府守宅的金老汉听得一愣一愣的。
估计也是不常听书听戏。
却也没法儿,他二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面嫩得很,着实难以取信于人,方才来时,金老汉一双浑浊老眼满满都是费解之色。
现在,就更是费解了。
甄玠慢条斯理地填饱了肚子,琢磨着,也不知道这姚恩之这样精明的人,怎么就犯了糊涂,非要扯着他过来。
不过对他来说却是好事。
等明儿天一亮,先去把床赎回来,总不能让九儿一直睡在地上,这年月,伤风感冒都是会丧命的。
再买几斤炭,几斗米,日子就算暂时安稳下来了。
“……离恨天,忘情司下来那位劫富济贫的仙僧,你道是谁?”
姚恩之吹着杯中热茶,“家师,便是那仙僧的嫡传弟子!”
“噢——”
金老汉恍然大悟,“那后来呢?”
“后来……”
姚恩之一怔,“后来你这不是闹鬼了吗?”
“对!”
金老汉一拍大腿,“要不是高僧提醒,老朽差点就给忘了!”
“说说怎么回事吧。”
姚恩之放下茶杯,长出一口气道。
“原本老朽还有些顾忌,生怕吓到二位……”
金老汉看看姚恩之,又瞧瞧甄玠,“既然二位都是少年英雄,想必,对妖邪之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起来,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中秋前些天,长安那边府里老祖宗派人过来,一是祭祖,一是替她到秦家看看未来的曾孙媳妇,商议下聘的日子。”
“老朽这边帮着筹备下聘诸多事宜,一边安排人打扫祠堂,老宅这边久没人住了,虽说平日里也有人打扫,总归是没那么干净妥帖。”
“那日里,长安来的本家珍大爷,让赖总管过来瞧着,老朽便带着他到了祠堂。”
“怎么就那么巧了,偏赶上风大,也闹不清楚到底是风吹的,还是丫鬟手脚粗笨,竟把贾氏老祖的牌位给摔了。”
“要说是大事,当真是件大事,不过要是瞒着,当时也就过去了。”
“按老朽说,也怪不得珍大爷,年前珍大奶奶病故,大爷整日里唉声叹气,人眼见着瘦了几圈,都脱了相了,这次,本来就是老祖宗让散心来的。”
“等赖总管回去之后,把事情一提,珍大爷那是怒气冲天,不依不饶地非要在祠堂整治丫鬟银钏,只说是下人们慢待了先祖,惹得先祖恼怒,不庇佑子孙,才叫老天把大奶奶收了。”
“为了给珍大爷顺这口气,银钏那丫鬟,一顿打是少不了的,老朽亲自叮嘱了打板子的小厮,千万下手轻些,差不离的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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