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细微表情的出现,却彻底激怒了本已打算作罢的傅言。
“孙必兴,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吗?”
傅言突然站了起来,怨恨的直呼其名道,“因为你永远都是一副可怜我的嘴脸,我傅言是出身差了点儿,是家世差了点儿,但还没到被人可怜的地步吧?你假惺惺的样子,做给谁看?”
说完这句话,傅言扭头就走,蹬蹬上楼而去。
变故来的突然,让没认识多久的李姓考生尴尬不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
猝不及防之下,孙必兴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只觉得心里无比难受。
他从未料到,自己以诚待人,换来的却是仇恨。
“士元我们走。”
张继贤一把拉住孙必兴,对傅言的背影恶狠狠道:“此等‘大才’,我们高攀不起,你不用去理会他。”
孙必兴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李姓考生告了个罪,然后就这么被好友拉着结账退房。
直到出了客栈,两人才反应过来。
这会儿临近会试,别说状元街了,只怕内城所有客栈都住满了人,再想找住的地方,就得去外城了,还不一定能找得到。
张继贤一脸愧疚,知道自己欠缺考虑了。
“算了,叔明兄不介意的话,去家父那里挤一挤吧,他在内城租了住处。”
孙必兴提议道。
“这……”
张继贤有些迟疑,“你来阳京这么久没去见伯父,就是为了避嫌,现在却因为我……”
孙伯亨在通政使司当差,这可是极为紧要的衙门。
一般人有这等老爹,肯定一早就缠了上去求点儿内幕消息什么的,别的不说,对押题肯定很有帮助。
但孙必兴怕引起什么闲言碎语,明明刚过完年就来了阳京,却一直住在了云起客栈,到现在都没去拜见孙伯亨。
若是现在找过去,这两个月就相当于白瞎了。
“无妨,我已经明白了,无论怎么小心翼翼,始终都会被人挑出错来。”
跟傅言撕破脸,让孙必兴看开了很多,“既然如此,问心无愧就是,何必要故步自封,束手束脚?”
“士元?”
张继贤双眼一亮,振奋的勾住了孙必兴的脖子:“好小子,我以前就觉得你太过谨慎,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想到倒是被傅言给点醒了。”
“叔明兄……”
孙必兴哭笑不得,被人勾着脖子让他有些不习惯。
“走走走,很多年没见过伯父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忘掉。”
张继贤可不管那么多,一边让孙必兴指路,一边絮絮叨叨。
“哎你说,我这贸然上门,空着手会不会不合适?”
“你已经没有钱了,所以你问这个问题,是想让我回答合适。”
“嘶士元,你这也变得太快了一些,以前你可从不当面揭穿别人心思的。”
“不,我还是我,我只是知道揭穿你的心思不会挨打……”
“……”
二人慢慢远离了云起客栈。
在客栈的五楼,一个人影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
傅言抓着一壶酒,勐地一饮而尽。
他的眼中,并没有方才的那种怨恨之色,只有浓浓的狠辣和一丝歉意。
“孙必兴,你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遇人不淑吧。”
“毕竟……”
“我不像你,生来不仅有家世,还有那么好的天赋。”
“想要成为人上人,我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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