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裘千仞被困在白骨洞内,几番用力捶打,始终奈何石门不得。洪七以传音入密的功夫与裘千仞取得了联系,知道后者的窘境,便约好与其一起运气使力,内外夹攻,击打石门的同一位置。此招果然奏效,裘千仞这才得以脱困而出。
裘千仞出得洞来,与洪七打过招呼,游目四顾,只见帮内弟子几乎个个带伤,面色不禁难看至极。
洪七道:“裘大哥,今天贵帮适逢大难,想必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
裘千仞抱了抱拳,道:“且容后报!”洪七打过招呼,便与丐帮众人下山而去。
裘千仞此时再也耐不住心中愤怒,一掌打在身旁一棵合抱粗的大松树上,就听咔嚓一声,松树拦腰折断,掉落在地,巨响之间,扬起好大一片尘土。只听他厉声喝道:“衡山派!我裘千仞不报此仇,枉为人类!”
齐源上前道:“帮主息怒,现下还是先处理后续要紧。”
裘千仞深深吸了口气,道:“死伤抚恤,按照以往成例来办。齐长老,你去拟一个伤亡名单,拿来我看。”
齐源答应一声,又道:“衡山贼子虽然退走,却要防他们半路杀回……”
裘千仞喝道:“他们敢来,我就敢杀!”他顿了顿,又道:“齐长老,让活着的兄弟们莫怕辛苦,先将上山要道路口把守住,这些事你看着安排吧!”
齐源听闻叹息一声,退了下去。等到名单拟好,齐源才发现王长老独子王坚不见踪迹,既未在死者名单中找到他,又未在幸存弟子中发现他。齐源如实上报,裘千仞听了心中大起疑惑,尤其想到王坚之前进奉给自己僵尸拳谱,之后不久独孤飞便带人来袭,以及千斤石无故落下,种种巧合,实在可疑。
裘千仞越想越觉奇怪,便找了帮中弟子探问王坚的踪迹。结果有人说看到王坚鬼鬼祟祟,在白骨洞附近出现。又有人说看到王坚方才下山去了。
齐源心思极细,亲自查看了倒毙在通往白骨洞山路上几名弟子的尸身,看出其致命伤势乃是以“青山掌”打出,而“青山掌”是已故王长老的绝技,如今能使这套掌法的,也只有王坚一人。
这下再无疑问,定是王坚早就与衡山派勾结,算准了裘千仞的武痴心性,以一本《僵尸拳谱》将其诓进了白骨洞,然后偷偷落下千斤石,同时将消息送出,让衡山派趁机来攻。为防意外,王坚自己隐藏在白骨洞附近,见到有向裘千仞报信之人便一一杀死。其算计之狠准,实在是令人可怖可畏!
经此一役,铁掌帮实力大损,再也不复湘西第一大帮的风采,光是安抚死伤,就花了铁掌帮大批银钱。各地分舵也受到冲击,产业起码缩减了七成以上,更有官府推波助澜,封禁了不少分舵,大有将铁掌帮打成不法贼匪的趋势。
这一日裘千仞觉得心中烦闷,四下闲走,却听到两名弟子谈话,其中隐约还谈到了自己的名字。裘千仞心下奇怪,便驻足倾听。
只听一人道:“那姓裘的年轻识浅,根本不配做帮主!”
另一人小声喝道:“闭嘴!你疯了吗,若是让帮主听见,你死无葬身之地!”
先一人道:“我说错了吗,他当帮主以来做了些什么!凡事都是齐长老为他打点!这也罢了。这次衡山贼子来攻,听说他正在闭关研究劳什子武学,奶奶个熊,这特么也叫帮主!可怜我那兄弟,惨死在衡山贼子剑下,我……”说着声音呜咽起来。
另一人叹了口气,道:“别说了,这些话不是咱们应当说的。”
先一人道:“关大哥,铁掌帮已然没希望了,不如你跟我一起下山,咱们响当当的汉子,怎能在毛头小子麾下受这鸟气……”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些什么,裘千仞没有听下去。他满面涨红,心下羞愧难当,恍恍惚惚间,也不知怎的回到自己房中。
正好此时裘千丈来找他说事,见到裘千仞面色有异,到了口边的话便先咽下,转而笑问道:“二弟,怎么脸色这么差?莫非底下人不老实,开罪了你?”
裘千仞不答,半晌忽道:“你来干甚?”
裘千丈佯怒道:“这是什么话!最近本帮正是多事之秋,我做大哥的看你辛苦,特来看顾于你,你莫非不领情么?!”
裘千仞冷笑道:“少来这套!说罢,又要多少银钱?”
裘千丈眼珠转了两圈,道:“看你说的,我岂是那贪恋银钱之辈!”看到裘千仞面露不屑之色,忙道:“我是想帮你忙,出来做些事,要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裘千仞打断道:“你想让我为你安排帮内职务?”
裘千丈怔了一瞬,方道:“怎么?不行吗?”
裘千仞道:“我跟你说过,要想在帮内做事,先要开坛入帮,录入花名册,自此受帮规约束。可是你不愿守帮规,这又怨得谁来?”
裘千丈道:“那能怪我?你们这帮规林林总总五十余条,事无巨细,拉屎撒尿都管,要我守这些帮规,今后活着还有何趣味?”
裘千仞道:“既然如此,你还鼓噪什么!”他的语气已是十分不耐。
裘千丈笑道:“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你任命我为客卿长老,一应待遇都和帮内长老一样,却不受帮规约束,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裘千仞听罢笑了,道:“你一觉睡到现在,竟还未醒。”
裘千丈怔了怔,问道:“什么意思?”
裘千仞一字一顿道:“白日做梦!”
裘千丈“嘿”了一声,怒道:“我可是你亲大哥……等等,我还有话说!”他看到裘千仞起身,冷冷盯住自己,担心又像上次一般被扔出房去,忙转换了口吻,道:“我有办法解决衡山派!”
裘千仞闻言一愣,道:“你说什么?”
裘千丈便将话重复说了一遍。
裘千仞二话不说,上前便抓住裘千丈胸前衣襟,拖着他往外走。
裘千丈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别动粗!别动粗!让我把话说完,再扔不迟!”
裘千仞停在房门口,放开了他,一对细眼射出灼灼之光,牢牢罩定于他。
裘千丈知道弟弟的忍耐已是到了极限,当下不敢怠慢,忙道:“如今衡山派占尽优势,不断蚕食咱们山下的产业势力,可就是不敢全面进攻,尤其不敢再次攻上中指峰总舵,你猜为何?”
裘千仞喝道:“少要废话,快说!”面上却露出认真之态。
裘千丈道:“就是二弟你的武力威慑呀!在没把握把你彻底消灭之前,他们不敢把事做绝,不然你到时不管不顾,变成独身杀手,见到衡山派的人就杀,他们岂能抵受得住?”
裘千仞沉吟一会儿,转身回到屋里,道:“进来详说。”
裘千丈嘿嘿一笑,跟着进屋,与裘千仞对坐在桌子两边,道:“他们怕你的武力,想要隐藏在暗处,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磨死咱们。咱们当然不能遂他们的意,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最好引得他们再来一次大举攻山,而咱们设好陷阱,来个以逸待劳,把他们收庄包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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