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迎着大家信赖、急切的目光,说出了他的想法:“张穆说得对,绝对不能留在城里,要出城去,但不是直接冲出去,而是要想办法。”没等别人发问,他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北兵都在涌进城来,等他们平定了城里的抵抗,必定把抢来的东西往外运,到时候我们装扮成北兵的样子,混在出城的队伍里,溜出去,等到了外面再伺机离开。”
孙大林眼睛一亮,高兴地说:“这个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啊,就这么办!”
殷白盛想了想,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我看就先准备起来,到时候看情况见机行事。”
张岳看向其他人,徐葭、徐坤、妙音和妙乐都点头同意,于是他做出安排:“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开始准备,孙大林、张穆、殷兄,你们去弄几套北兵的服装来,其他人隐藏好。”
“好勒!”孙大林很乐意,三个人悄无声息地溜出去了,张岳、徐葭则手持武器,紧张地戒备着。
虽然武税军和驻屯军失去了统一的指挥而战力大损,但英勇的大杭官兵没有退却,与北兵展开了激烈的拼杀,军营里到处都是双方阵亡将士的尸体。不多时,三人就各自抱着一堆北兵的衣服回来了,每人一身,衣服上已经凝固的斑斑血迹让人心惊。
等大家都换好装了,张岳说道:“我们逐步往城门口去,等机会再混出城。”
看着大队人马源源不断地冲进城,马上的华拖非常兴奋,他长舒了一口气,攻了这大半年,今天终于拔掉了这颗钉子,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时间,就在他被扬州挡住的这段日子,阿术那路大军正在加紧攻城拔寨,目的谁都明白。他盯着眼前火光冲天的城池,心里恨恨骂道:我要把这里该死的大杭人全部杀光,把城抹掉,永绝后患,然后迅速过江,直插临安。
眼见别人纵马冲锋,护卫在华拖四周的卫队个个跃跃欲试,无奈他们的职责是保卫统帅,片刻也不能脱离岗位。卫队长兴高采烈地祝贺道:“恭喜大人拿下扬州,从此江北都属于我北夏国了,这可是不世之功,皇上必定会重奖大人。”
华拖心情大好,“赏赐可不敢想,皇上授本相以重任,本相总算没有辜负皇上的厚恩呐!”
“这都是大人的妙计,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那李知廷、萧刚岂是大人的对手。”卫队长的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哈哈哈!”明知道卫队长的恭维言过其实,但华拖依然非常受用,他大笑起来,环顾了一眼卫士们,说:“我看你们是都手痒了吧!”
卫队彪悍的猛士们都笑起来,眼里闪着光,就像野狼围住了羊群,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华拖很满意手下的状态,马鞭一挥,说道:“好,那我们就进城,看看这座繁华千年的扬州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队伍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金恩南带领木亢堂弟子追上来了,也不发话,挥剑就刺,外围的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有几人被杀落马下,其他卫兵立即转身迎战。华拖先是一惊,但当他看到袭击的不是正规军队,人也不多,就安心了,他的这些卫兵都是从北兵中千里挑一选出来的精兵,单兵能力很强,而且对他非常忠诚,因而他稳坐在马上,等着看自己的卫队如何屠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杭人。卫队长则很紧张,对方来路不清,己方的大队人马都进城了,城外只剩下一些人留守警戒的,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他指挥着卫兵和木亢堂弟子厮杀,自己则紧紧护卫在华拖的身边。木亢堂长期处于北夏人的地盘,和北兵多次交手,对其风格非常熟悉,虽然卫兵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刀利甲厚,但劣势是转身慢,金恩南和弟子们不和对方硬拼,充分发挥自己轻盈灵活的优势,上下翻飞,前后游走,马上的卫兵纷纷中剑落马。金恩南跃上一匹马,看清了华拖的位置,一声唿哨,带领弟子甩开阻挡的卫兵,直接朝华拖杀过去。卫队长大声疾呼,呵斥着卫兵护驾,华拖久经战阵,虽然没有惧怕,脸色却不好看起来。卫队长叫过两个人,让他们立刻去搬救兵,自己则手持弯刀,挡在华拖前面。
正在往里冲的北兵接到宰相被袭的紧急求救,立刻掉头,火急火燎地往城外赶,一时间人喊马嘶,乱成一团。躲在城门附近的张岳决定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他立即让张穆带人去弄几匹马过来。很快马就牵过来了,几人立刻上马,跟在出城的队伍后面往外冲。过了吊桥,北兵立刻呐喊着往华拖那边冲,张岳他们则往旁边疾走,城头上的北兵大声叫喊,“你们去哪?”
张岳他们没人听得懂北夏话,但知道北兵的意思,立刻催马狂奔,城上的北兵又喊了几次,见这些人不但不理会,还在加速离开,立刻呼叫城下的人,几个北兵手举火把立刻追了上去。
木亢堂弟子很快陷入了包围之中,不断有弟子死伤倒地,大队的北兵还在源源赶来,金恩南明白狙杀华拖的计划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再打下去,结果就是全军覆没,他不能让兄弟们都死在这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前得赶紧撤退。他连声大呼:“夺马,撤,快撤!”
得到命令的弟子立刻抢夺北兵的战马,金恩南和几个长老冲在最前面,其他弟子踏着总堂主杀出的血路往外冲。华拖气恼地大喊:“别让这些人跑了!”北兵从两边包抄上来,层层叠叠,双方的刀剑碰在一起,叮叮当当,火星四溅。
北兵在后面大呼小叫,紧追不舍,还放起箭来,就像在草原上狩猎一般,好在离城越来越远,天越来越黑,追兵射出的箭也失去了准头,但张岳他们没有火把,也不敢用火把,导致速度不敢太快。见追兵越来越近,张岳心里暗暗着急起来。殷白盛从后面赶上来对他说:“张兄,我看往江边跑,等到了渡口,我有人在那接应。”
“好,你带路!”张岳没有客气。
跑了一段,徐坤焦急地喊起来:“姐夫,彤儿受不住这么跑。”
张岳放慢速度,看到杨丹彤的头无力地搭在徐坤的肩上,嘴角渗出血,气若游丝,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敌人,张岳大吼一声,“殷兄,你带着人先撤,穆儿和我挡住追兵。”
张穆回答道:“大哥,你受伤了,先撤,我去。”说着,调转马头就迎了上去。
孙大林见状,一勒马缰,战马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他大喊道:“孙柱,我们上!”边说边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陈伟看了看怀里的文华,轻声说道:“文华不怕,你先到妙音师傅马上去。”
“陈伟哥哥,你去干嘛?”文华懵懵地问。
“哥哥去把后面的坏人赶走,马上就回来。”说着,将文华往妙音马上一放,转身就冲了出去。
张岳心头一热,喉头一股浓浓的腥咸涌起,他赶紧一口咽下,喊道:“我们走!”
追击的北兵见几个人竟然反向冲过来,立刻将手里的弓箭一扔,抄起弯刀就杀了过来,最前面的张穆豪气干云,毫无惧色,大呼道:“来吧!”直接对着敌人撞了过去,这种不要命的行为把北兵都吓着了,赶紧往两边躲让,张穆手里的刀划过一道弧线,将一名北兵砍落马下,其他北兵则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中间。
孙大林大吼一声:“孙子,你爷爷来了!”话未完,人就到了,后面的孙柱、陈伟也相继赶到,借着北兵手里的火把光亮,双方立时混战在一起。见来了帮手,张穆精神大振,欢呼道:“孙兄、陈老弟,你们也来了!”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孙大林不像在和敌人搏杀,而是在和兄弟们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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